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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一夜到天亮。
自鳴鐘才敲過七下,輕寒便叫了輛車往街上去。昨夜幾乎一夜未眠,她一上車便靠著車窗,竟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時分,已是艷陽當空。那暖橙的陽光照到積雪上,就成了雪亮的一片,明晃晃地刺人眼睛。
司機早已十分識相地將車停了下來,這會兒見她醒了,便問:&ldo;夫人,已經十點鐘了,要不要回府用餐?&rdo;
輕寒想了想,道:&ldo;不回了,去暢春園。&rdo;也不知是循了些什麼念頭,暢春園三個字便脫口而出,她不想回去,卻也到底耐不住,想要瞧一瞧白萍舟走了沒有。
白日裡的戲園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大場戲,皆只是些雜碎的表演。不過這裡倒有個新鮮的規矩,便是會在午間的時候,即報上晚上的戲目,白萍舟自然十有八九是在場的。輕寒要了一間上等的雅間,在二樓最裡頭的位置,能將臺上人的一顰一笑,都瞧得清清楚楚。
她又叫了一桌子的菜,卻連筷子也不曾動一下,早已經過了午間的用餐時間,她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有小廝上來詢問,是否要將菜撤了再換新的,喚了她兩聲亦是毫無反應的。那小廝便是不敢再問了的,生怕惱著了她惹來禍端,正欲退下之際,她倒突然起了身,&ldo;不必換了,若是見著外頭有可憐人,便替我施捨了罷。&rdo;說罷,她又往小廝手裡塞了些散錢,算是當勞苦費。
拿了錢的小廝十分開心,連連唯諾地跑到前頭替她開了門。戲園子是圍廊式的,以至於這門一開,她就瞧見了對頭的包間裡進去兩個人,不是旁的人,正是陸兆坤父子。輕寒略略垂了垂眼,生怕萬一他們回頭,撞個正著。
可不過半許,便又有一人匆匆往他們包房的方向走去,她細細一瞧,才發現居然是那盛有良,立時覺得疑惑。於是她打發了那小廝,鬼使神差的竟就繞過圍廊,直直往了對面走去。由著是白天的緣故,戲園裡本就沒什麼人,二樓的雅間更是空空蕩蕩的。輕寒見門口亦無人把守,就大著膽子在外頭聽了起來。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輕寒聽得十分吃力,連呼吸都摒了住,生怕錯過一個字。她聽見是陸兆坤的聲音,&ldo;盛先生,我們怕是被算計了。&rdo;
盛有良道:&ldo;無需擔心,他行事倒也算磊落的,不至於為這點錢財,來算計你我,反倒壞了自個兒的名聲。&rdo;
陸兆坤道:&ldo;盛先生手掌這大半個北方的商脈,自然有恃無恐,只是陸某到底不過個小角色,這麼大的一筆軍火,可是難以下嚥的。&rdo;
屋裡一下安靜了下來,輕寒一聽得&ldo;軍火&rdo;二字,心裡便是&ldo;咯噔&rdo;一下,後背亦是直冒著層層冷汗。這時又傳來盛有良的聲音,似乎是輕笑著道:&ldo;聽陸先生此言,這是信不過我了?&rdo;
陸兆坤道:&ldo;我自然是信盛先生的,若不是如此,也斷不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來。&rdo;
&ldo;陸先生可不能成了瞻前顧後之人,那人也不盡然被你我所害,想來也是他自個兒命薄,連這牢獄之災都捱得過,卻是躲不過天意。&rdo;
猶如一道驚雷閃過,輕寒頓時猛地一個顫慄,整個人立時便僵在了那裡,一股寒意自腳底貫穿全身。她幾乎是動彈不得了,冰涼的手掌緊緊掩著嘴,和麵色一樣的慘白。她生怕自己會叫出聲來,只是喉嚨裡翻騰著,卻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ldo;父親!&rdo;這一聲帶著隱隱的震驚與怒氣,是陸紹遲。
只是他這一聲怒喝,倒令輕寒恢復了一些理智。她打算儘快離開,可雙腳卻不聽使喚似的,連直起身都覺得有些吃力。她扶著牆緣,抬頭想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