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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他與皇兄陪在先帝身側。猶記得少年溫和穩厚的聲音,平生志願不過是做一郡之守,造福一方百姓。先帝問其民之福表現在何處,少年淡淡地笑,說道百姓之福實則極為簡單,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三餐無憂、臥寢而鼾便可滿足。先帝哈哈大笑,點了探花,賜了一個七品縣令的小官,言說且先管好一個縣域瞧瞧,若確有才幹,日後提拔至州郡。
可惜此後連連生事,先帝直到崩殂也未曾將其升調到州郡府任職,卻在病重時將兩位皇子喚到榻前,交代了諸多事宜,其中便有這位祈探花的情況,囑咐長子多多提攜,此人確有才幹,可調到一州出任郡守。
方荀登基後,輔國公溫涵之攝政,遵照先帝遺命,祈氏很快調離原縣,官位一下子躍了幾級,直接升任太守。起先派往湖州,約摸過了四五年,輔國公歸政,皇帝正式掌權,將其從湖州調往軍事要地彭城,成為彭城太守。祈氏為人耿直,行事果斷,頗得民心,平生不曾有什麼話柄落人口舌,唯一令人奇怪的是這位才華橫溢的探花老爺年過而立卻一直不曾娶親。
方晏低低地嘆了口氣,皇兄因了彭城治安差亂之弊政調來祈氏,這幾年確實有所成效,可惜祈氏終究是一名文弱書生,最終仍是逃脫不了被殺的命運。
說來此番祈氏遇難與自己冒然前來大有干係,賊人殺他是為了冒充他,冒充他是為了行刺自己。。。。。。方晏忽地懊悔萬端,貪了行程,貪了方便,卻無端害了祈氏的性命,若是昨日落宿客棧。。。。。。
耳邊驀然傳來一聲慘厲的呼喚,賢王忍不住抬眼望去,青色人影飛掠閃過,祈太守屍身邊出現一名約摸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陽光下,年輕人清秀的臉白得透明,腰間佩著一柄長劍,從方才掠過的身手來看必定是名武學高手。
方晏呆了呆,這是什麼人?易揚奔過去,待欲相詢,卻見那年輕人“砰”地一聲雙膝跪地,一把將祈氏的屍體摟進懷裡,雙目充血:“誰?是誰害了他?”
易揚小心翼翼地詢問:“你是祈大人的什麼人?”
年輕人圓睜雙目:“是誰害了他?”
易揚皺眉,待要回答,回眸但見賢王急急趕了過來,揚聲喚道:“王爺。。。。。。”
方晏微微點頭,靠近那名年輕人:“公子是祈大人的親戚嗎?”
年輕人不答,眼神卻見狠戾,忽地翻動手腕,長劍出鞘,抵上了賢王的咽喉:“說,是誰害了他?是不是你?”
易揚失聲驚呼,待要上前施救,卻見方晏微微擺了擺手,神情不變:“非是本王所為,你是祈太守的親人?”
年輕人一手抱著死屍,一手舉著劍,聽了賢王的話有些怔愣:“王?什麼王?”
易揚大喝:“正是賢王大駕,你怎可如此無禮,還不把劍放下?”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迷惘,額爾象是清醒了過來,眼神明淨,緩緩撤了劍,垂頭瞧向懷裡看不清面目的屍體,低聲道:“賢王麼?他是怎麼死的?”
方晏輕輕嘆息:“確實如你所想,乃是為人所害,兇手本王已抓住了。。。。。。”
年輕人驟然抬頭:“兇手在何處,我要。。。。。。我要活剮了他。。。。。。”
賢王截斷他的話:“殘殺朝廷命官,自當交由國法處置!你是祈大人的兄弟麼?”
年輕人將手中的屍體緊緊攏進懷裡,不顧一切地將臉貼上殘破的面龐,方晏自認沒有眼花,清清楚楚看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死人臉上,順著坑窪的面孔滑落而下,散入溼漉漉的鬢髮中,心口瞬間緊緊揪起。
年輕人漸漸失了神志,自顧自地喃喃輕語:“都怪我,是我不好,我為什麼要與你賭氣,為什麼要離開你?如果不離開,如果不離開。。。。。。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我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