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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摟住她說:“我不介意,是我有錯在先。進去吧,我們早點休息。”
月萍緊緊拉著我,好像生怕我飛走,我摟著她走進房間,扶她躺進床,給她蓋上被子。
“你幹嘛不進來?”月萍說,“還在生我的氣?”
我都不知道誰生誰的氣,被我老婆的輪番怪異表現搞得神經衰弱,腦袋一片混亂。
“你睡吧,”我柔聲說,“我對著視窗抽根菸,以免影響你。”
月萍說:“我看著你抽。”
我走到窗前,開啟窗戶,趴在窗臺上抽菸。
冬夜冷寂,微風輕輕拂過,吹走我吐出的煙,天幕中有一輪明月,本十分嫵媚動人,只是我眼前飄過縷縷輕煙,還有那隱約包裹的雲層,使得這輪明月夾帶了一絲陰暗。
前方不遠處有一口大水缸,早已閒棄不用,缸中積滿雨水。我放眼望去,只見微風吹皺那缸水,襯著灑落的月光,泛起陣陣波紋。缸中水面上浮著幾片樹葉,伴隨水紋微微搖晃,帶著一種韻律。我漸漸看呆了眼,那水面和樹葉起伏不定,也不知是水面盪漾著樹葉、還是樹葉晃動著水面,是微風吹動了水、還是水帶起了微風,是月光灑向黑夜、還是黑夜掩映月光……
我漸漸入神,不覺忘記時光的流逝,直到煙燒燙了我的手指,這才醒悟過來,猶覺不過癮,點上第二根菸。悄悄轉頭一看,床上的月萍已閉眼睡去。
我心中滿是那種不著邊際的思想,自然而然地對我老婆展開聯想。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她的本質究竟是以往的冷靜睿智、還是現在的變幻多端?她對我的評價是像原來那麼良好、還是剛才那麼不堪?
唉,嘴上說不介意,終究還是介意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十九章 月華
我其實是個很無所謂的男人,對感情無所謂、對生活無所謂、對事業無所謂、對理想無所謂,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稀裡糊塗,得過且過。
男人活著有許多的壓力,比如揹負生活的重擔,承受環境的逼迫,道德良心和個人私慾的衝突,身不由己的無奈,等等。這些感受我幾乎沒有,我的生活環境和世界觀有其侷限性,從小到大我都生活在老媽的溺愛中,雖然沒有那些敗家子作風,也沾染不少類似習性,很少受到現實的約束,即便在貧困生活中也自我感覺良好。
過於簡單平凡的生活經歷使我缺乏遠大的追求,心態也不像一般男人那麼敏感脆弱,大多時候顯得遲鈍而麻木,習慣於隨波逐流,很少主動出擊。反正也是混日子,索性混得輕鬆一點。
所以責任和道德對我沒有太多的約束,許多男人經常面對的世俗壓力和心理起伏對我來說就像隔岸觀火,只是一場與己無關的綻放罷了,這種根本性的差異使我難以理解其它男人的憤怒和自尊。比如我曾被老爸指著鼻子罵沒出息、被陶桃的家人百般奚落千般貶損、被親戚朋友嘲笑“賣姓求榮”做招贅女婿、被陳文賢數落一事無成,換作別人或許會有激烈的反應,我卻並沒多少惱恨,因為這本就是事實。
我渾渾噩噩好吃懶做,別人說做上門女婿很受氣,必要時該發作一下,於是我就偶爾發作一下;別人說能及時享樂就別錯過,於是我就及時享樂一下;別人說要爭取自己的利益,沒有什麼比人民幣更實在,於是我就爭取一下;別人說如果日子過得太憋屈,不妨出出軌偷偷情,給自己找點刺激,於是我就找點刺激……
二十八歲的男人已形成定式,有自己鮮明的性格作風,我卻疲疲沓沓懶懶散散,總也鮮明不起來。這就像一個煤球掉進水裡,剛開始它只是靜靜地趴在水裡,因為還在融解過程中,等它被水泡開,才會成為汙染源。或許我現在就像這個煤球,正在適應水裡的環境,尚未發黑。
生活有時會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