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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訊處的接線員說話簡潔明瞭。我聽見她在慢慢地翻動著書頁。&ldo;有一位登記為h&iddot;羅西的，在女研究生樓。&rdo;
&ldo;就是她。謝謝。&rdo;我匆匆寫下號碼，給她撥了過去。
一位聲音尖銳、具有防範意識的女管理員接了電話。&ldo;找羅西小姐?你是誰啊?&rdo;
&ldo;我是她哥哥，&rdo;我飛快地答道。&ldo;她告訴我打這個號碼可以找到她。&rdo;
我聽見腳步聲離開了話筒，然後是一陣更快的下樓的腳步聲，有一隻手在拿起話筒。
&ldo;謝謝您，劉易斯小姐。&rdo;一個遙遠的聲音好像在沮喪地說道。然後她對著我這邊說話。
我聽到了在圖書館聽過的那低沉有力的聲音。
&ldo;我沒有哥哥，&rdo;她說。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一種警告，不是一個簡單的陳述句。&ldo;你是誰?&rdo;
父親在寒風中搓著雙手，我緊盯著他，他又開口說話了。&ldo;到那邊去找家咖啡館，喝杯熱茶。&rdo;他說，&ldo;我想喝茶，你去嗎?&rdo;
他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子。我們最後看了一眼每個小視窗外那令人目眩的風景。父親把我往後拽了一下，好像怕我會掉下去。
第十七章
雅典讓父親緊張，疲憊。到那裡一天以後我就發現了。對我而言，雅典讓人振奮。那是一九七四年二月，三個月來他第一次出行，還很不情願地帶上了我，因為他不喜歡街上的希臘軍隊。我想儘量享受每一刻。我知道過會兒，父親不但會指給我看那些遺址，還會給我繼續講他自己的故事。
我選的餐館，父親說，離校園有點兒遠，遠到足夠讓我覺得是在那個討厭的圖書管理員的活動範圍之外，但又不能太遠，要顯得合情合理，畢竟我在邀請一位幾乎還不認識的女士吃飯。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她轉頭來看我，我覺得她緊盯著我的目光比那天在圖書館還厲害。
&ldo;早上好，&rdo;她冷冷地說道。
我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心裡想著要是出門前換件乾淨襯衣就好了，哪怕我出門是去找吸血鬼。她穿著男式的白襯衣，在黑色外套的襯託下顯得有些嚴肅，但整個人看上去潔白無瑕。
&ldo;我知道您會覺得這有些奇怪。&rdo;我坐直了身子，努力正視著她的眼睛，心想在她起身再次離去之前，我能否問完她所有的問題。&ldo;我很抱歉，但這絕對不是一個惡作劇，我不是有意要打擾您，或幹擾您的工作。&rdo;
她點頭迎合著我。看著她的臉，我突然覺得她的整個輪廓‐‐當然也包括她的聲音‐‐既難看又優雅。我不由得振作起來，好像這一發現使她成了一個真實的人。
&ldo;我今天早上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rdo;我開始有信心地說了起來，&ldo;這就是我為什麼突然給您打電話的原因。那本《德拉庫拉》還在您手裡嗎?&rdo;
她馬上有了反應，但我的反應更快，因為我知道她會這樣，她本來蒼白的臉突然變了色。
&ldo;是的，&rdo;她警惕著說，&ldo;別人從圖書館借書與你有何相干呢?&rdo;
我沒理會她的挑釁。&ldo;您在圖書館裡把這本書的目錄卡都扯掉了嗎?&rdo;
這次她的反應是毫不掩飾的真誠：&ldo;你問我幹了什麼?&rdo;
&ldo;我今天一早去圖書館查尋目錄，找點兒資料‐‐關於我們似乎都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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