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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便灰溜溜回到自己位置上。黃毛走後,我和大哥邊吃邊聊。透過交談得知,大哥山東人,目前在廣州工作,早我兩個站下車。為了證明自己的確不是瞎掰,還特地拿出了身份證和火車票,讓我圖個安心。
大哥如此爽快,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告訴大哥此行去深圳的目的,就是為了謀求一份好工作,多賺點錢,證明女人不比男人差,也能靠自己闖出一片天。他並不意外,但也佩服我的勇敢:“真看不出來,你一個女孩子,就這麼有骨氣,厲害厲害!”
同時大哥也擔心:
“頭一次離開家,就獨自去這麼遠的南方城市,你不害怕嗎?”
“這世上還有比窮一輩子更可怕的事情嗎?”
我笑嘻嘻的反問道。
大哥愣了一會,隨即心知肚明的笑了。隨著越來越熟絡,大哥話裡明裡暗裡透露出,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想賺錢,未必需要從基層工作做起的意思。
“條條道路通羅馬,就在於你看不看得開,豁不豁的出去。”
“開弓沒有回頭箭,不拼一把,我又怎麼會甘心呢?”
我和大哥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窗外的風景猶如萬花筒一樣變幻莫測,真好看,都是我過往歲月裡不曾有機會看過的風景。
一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楚記得那天的心情:
自信,滿腔闖勁;期待,衣錦歸行。
因為,這將是我未來近20年,墮落人生的開始。
若干年後,當我雙手戴銬,羈押在看守所裡,教導員問:“有沒有後悔過,如果那次母親沒有同意,你也沒能去深圳,沒有讓自己墮入深淵,一發不可收拾,是不是現在就不一樣了?”
是啊,會有什麼不一樣呢?我匆匆嫁給了父母挑選的女婿,一個簡陋的婚禮,之後開始不停的生孩子,直至男方家滿意。一整年每天拼死拼活的忙碌著,在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和孩子吵鬧的聲音中熬過一天又一天。
或許又被公婆找了茬,丈夫不問青紅皂白,揮起拳頭就揍。我滿臉青腫回了孃家,不等我訴苦,母親機械式的回答:“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仇,快回去吧”。而後再被打,我就連可去的地方都沒有了。
那我會不會發狂?會不會被逼走上極端?會不會吃盡苦頭後又回到這裡?然後教導員問我:“如果你那天離開了家,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惜啊,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都只是在賭博罷了。
遺憾的是,我最終輸給了自己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