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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瑞雪低聲道,「我殺了那個會長,屍體在房間。」
只有這一句話的時間,她隨即就被扯開了。
被硬搡出酒店時,唐瑞雪留意到漢奸團中還混著個女子,一身洋裝低頭站著,生得白淨小巧,看起來很像日本人。
第75章 偷天換日
日頭升高了,暖烘烘地罩著四九城。
唐瑞雪早在心裡盤算要儘可能隱蔽自己的行跡,一個艷裝女子大上午獨身走在街上自然惹眼,於是打定主意要坐黃包車出城,且路途上車子車夫至少要換三回。現在雖心中擔憂阿古爾能否替她多爭來些時間,行動上卻不曾亂套,已然坐到第三輛黃包車上了。
路過一家早餐鋪子,生意十分好,幾張零散桌椅全部坐滿了,沒有座位的都捧了碗筷站著吃;因為人多,站位也就超出了那家小鋪子的門頭,略佔了些公路。
黃包車夫邊小跑邊吆喝:「爺們兒留神嘍,過路喂!」
唐瑞雪看著早餐鋪,見老闆在門前支了一口油鍋炸著焦圈油條,旁邊另放了保溫桶,以供客人自己動手盛豆汁。
看得太認真了,黃包車都跑過去了,她還斜著身子回了頭。
車夫留意到了她的舉動,便笑道:「您買早點嗎?我可以停下來等著。」
唐瑞雪答說:「謝您,我不買,勞駕繼續走吧。」
說起這些吃食,原先住北平隨處可得時是不愛的,即便路過也不會留神;入川幾年,富有北方風味的早餐鋪搖身一變,成值得回味的風景了。
城門到了,她給出幾張毛票下車,順利出城後便沿著土路行走。
身上的旗袍兩側叉開得很高,看上去摩登中不免艷俗,走起路來衣角隨著步伐紛飛著,並不影響邁步。唯獨腳上這雙高跟鞋是拖累,其實誰也沒有規定去旅館私會情人的女子必須穿高跟鞋;除了事先預料不到的突發狀況,這齣戲處處都順,唯獨戲服的選擇上有疏漏,好在只是自己吃些苦頭罷了,並不影響大局。
思及至此,唐瑞雪卻腳下一頓,心道此刻我居然還有心思去考量鞋子這種小事。即便宮三作惡做奸,他這條生命是客觀存在的,連雞鴨都沒有屠宰過的人,親手殺生人命後竟毫無動容;捫心自問一絲害怕和不安都沒有,若強說驚懼,也只是怕屍體立刻就被發現自己無法脫身——我是否太麻木可怖了些?
原地站了須臾,她又對自己搖頭。
佛說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現在淪陷區除了關門守節的人家,凡出來做事的多少與偽政府有些關聯,若在後方無事,我的確不會千里迢迢來北平自己動手除暴安良。
雖然我手上的鮮血不是像當年子至上戰場那樣一開始就為國之蒼生而染,可結果亦為護生;這就夠了,混沌了幾年,我把他未完的事業撿起來了,誠然綿薄之力,終歸是一安慰。
麻木也罷恐懼也罷,必然要動手,既然無謂坦然會做得更好,我又何必做那種扭捏態度呢。
如此想著她也就不再糾結,繼續向前走去。
唐瑞雪怕阿古爾不能爭取許多時間,是想錯了。
阿古爾不光為她爭取了出城的時間,甚至為她徹底洗脫了嫌疑。
在阿古爾提出要去和宮會長對峙時,眾人是寂然無語的,各人的心理不同。有些人是心裡暗暗怨恨,大家本就因為火車晚點清早才到住處,正是睏倦需要補眠的時候,參謀長這邊卻忽然生出事端來,免不了要折騰一陣子。還有些人覺得對峙是應該且必要的,因為北平這幫人過得舒服,相比之下他們在張家口的生活就太閉塞無味了。即便參謀長認錯了那汽車夫,或者汽車夫的行徑與宮會長無關,也該叫宮會長添些煩惱,否則人比人氣死人。剩下的則是怎樣都無所謂,樂得看熱鬧的旁觀派。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