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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小地撒謊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並非是&ldo;人類&rdo;,而是一個遊蕩的孤魂。可她生怕說出來,就會被這群付喪神視作異類。而且,她實在不記得自己成為孤魂之後做了些什麼了‐‐那些記憶朦朦朧朧的,似乎隨著燒卻她屍體的那場大火一起湮滅了。
夜已經深了,阿定結束了來到本丸的第一天,回到那間屬於主君的房間裡。
加州已經在房中等著了,他的目光似乎還有些惱,可他還是替主人收整了被褥,準備好了明日的衣物:&ldo;你睡在這裡,我睡在外間。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喊我。&rdo;
&ldo;加州大人。&rdo;阿定喊住他,&ldo;請問……大和守是誰呢?&rdo;
加州愣了愣。
他未料到,竟然這麼快有人將大和守的事情告訴了這位新任主上。
&ldo;他也在本丸裡嗎?&rdo;阿定又問。
&ldo;不在。&rdo;加州的眸光動了動,&ldo;他和長谷部先生一樣,都一直沒有回本丸來。現在……大和守應該在沖田先生身旁吧。&rdo;
阿定不知道&ldo;沖田先生&rdo;是誰,她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地吹熄燭火,打算入睡。
可如是柔軟溫暖的被褥,卻令她有些不安。
她總覺得自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這一切都是屬於別人的。如果哪一天,真正的&ldo;主君&rdo;回來了,也許她就會被趕走了,還會因為弄髒房間而受到懲罰。
這樣想著,待加州入睡後,她抱起枕頭,輕手輕腳地穿過了房間,在走廊上睡下了。硬質的地板與吹拂的夜風,令她稍稍有了安心的感覺,就彷彿從前在女主人房間外侍奉的每一個晚上。
呼……
她這樣的人,本該如此。
她入睡後,被噩夢糾葛住了。被女主人下令杖斃的那一幕,反反覆覆徘徊在她的腦海里,極度的恐懼如海浪般湧來。
一夜過去,阿定是在清光惱怒的呼聲裡被叫醒的。
&ldo;你怎麼睡在這裡?生病了怎麼辦?要是三日月知道了,肯定會認為是我的過錯……&rdo;
阿定勉強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男子修長的手指。她似乎猶在夢中,因而說的話也亂七八糟的:&ldo;少爺,您來救我了嗎……?&rdo;聲音裡帶著一分哭腔。
好半晌,她才想起這裡是本丸,而不是與謝的鄉下。
加州一副氣惱的模樣,活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似的,道:&ldo;要是生病了,我可不會管你,藥研也不會管你的。&rdo;
見她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遲遲不肯進房間去,加州清光乾脆將她抱起來了。雖然加州的體型不算強壯,可抱一名身材矮小的女子,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阿定落在他的懷裡,依舊渾渾噩噩的。
梳子……
梳子。
她的心眼裡,只有這件物什。
&ldo;今天三日月殿要過來,教導你鍛造、出陣等事宜,你還是快點把自己收拾好吧。&rdo;清光把她放在空置的床褥上,說道。
然而,她懷中的女子卻一動未動。
&ldo;怎麼了?&rdo;加州清光問。
&ldo;啊……&rdo;阿定如夢初醒,低聲喃喃道,&ldo;做了噩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