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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太太說明日回門的事,這放下妯娌的事先回孃家,好像也不太妥當。可婆婆開了聲,只好應了。
夜裡柳定義推了酒宴先行歸家,免得被灌了酒,誤了明日陪李墨荷回門的事。可途中又見著恩師,得了邀請,不得不隨行,小飲幾杯。
等恩師興致去了,告辭出來,夜已全黑了,連更夫都已提著銅鑼出來。回到院中,廊道燈籠高懸,屋裡的燈火也還亮著。只是從窗前過去,沒看見裡面有人影,心想李墨荷已睡下,不過是亮著燈罷了。
推門進去,往裡屋走去,確實沒見她在窗前常坐的地方繡花,卻見她坐在床邊,拿被子遮了手腳,倚在床柱發呆。
餘光見了影子,李墨荷方才回神,往前看去,見了那高大男子,便將被子掀到一旁“二爺”,隨之起身。
柳定義瞧見那被褥下面的手,還抱著個暖爐,真是怕冷的。可那手上的紅色卻有些不對勁,不像是燻熱的,低頭細看,竟是在北城常見的凍傷,還不是一日兩日的傷。明明是同床共枕的人,卻是無意才發現,“你的手什麼時候凍傷的?”
李墨荷將手藏在後頭,搖頭,“每年都如此,今年已經好多了,不礙事。”
“上藥沒?”
柳定義伸手要將她藏著的手拿出,她卻又是一躲,“難看得很,二爺別瞧了。”
他並不聽,還是捉了她的手腕放到前頭,這手是熱的,可卻高腫,被撓得有些紅,肉色可見,幾乎要破了。他見過不少將士的手如此,深知會巨癢難耐。放了手去拿藥箱,等拿到跟前,想起初次相見他也是拎了藥箱,倒覺好笑,“我倒是成大夫了。”
李墨荷只覺這手醜得不行,幾乎不敢伸手給他瞧,只好閉眼讓他上藥,權當掩耳盜鈴,“四弟今早自己跑去外頭了,您出門早,訊息沒傳到那吧?”
柳定義見她腔調裡並不緊張,知曉四弟已回,也沒急問,“沒有。”
“四弟安然歸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纏著娘要接鄭氏母子三人回來。娘不肯,又忽然要三弟把弟妹接回來。但三弟不敢,所以母親就讓我去勸勸先。”
柳定義給她抹藥膏的手微頓,“所以明日你要去勸弟妹,不得空回孃家了?”
“嗯。家宅不安,母親心裡也不舒服。爹孃他們會諒解的,回門的事並不急。”李墨荷稍稍睜眼看了看手,得,抹了白色膏藥顯得更醜了。
“往日你受了很多苦罷。”她的手心朝下,放在自己的掌中,能隱隱感覺得出手上有未散的繭子。
李墨荷驀地縮回手,又藏到身後,“不礙事了。”
柳定義抬眼看她,又探身過去將手“捉”了回來放好,“日後不必再受這種苦了。”
李墨荷低低應了一聲,他掌上也起著厚實的繭子,許是常年手執刀劍的結果。輕放的手能察覺得到那寬大手掌微暈而起的熱意,很是暖心。
☆、第32章 素雪滿城(一)
第三十二章素雪滿城
辰時剛到,李墨荷就帶上為柳定康賠禮道歉的禮,前往殷家。
殷家臨近京城郊外,從柳家過去也要花費大半日的功夫。柳雁送她出門後,便回書房上課,先生已經在那等了,允了她來送行。
方青坐在自己的案几前,將書本筆墨擺好。拿了硯臺放在暖爐上,等墨汁化開。墨水的香味微微散在房中,縈繞擺滿書籍的書架上,讓人眼觀聞之都覺心緒安寧。
柳定澤趴在門外往這裡面看時,只覺方青如出塵高人,像仙人一樣不可褻瀆。他敲了敲門,忐忑不已。
方青眸光微收,往那看去,見了柳定澤,微微一頓,起身朝他輕彎了腰身,“四爺可要吩咐什麼?”
柳定澤小聲問道,“雁雁呢?”
“二太太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