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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她還平穩地走了一步。
似乎看出了受助者的窘迫,那人嘴角一揚,禮貌地不再堅持:“那麼,恕我失陪。”
方走兩步,他忽又回頭說道:“你的腳是舊傷,平時要多加註意。”
等那如北地雪松般筆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錦書才苦笑著蹲下,倒吸著涼氣掏出手機。這已經是她今年第三次崴到腳,何夫人接到電話立刻趕過來把女兒救回去,找冰塊給她做冷敷。錦書纖細的腳踝腫起來,裹著毛巾只覺得麻木的疼。
七年級時,她在花滑比賽中慘烈的摔了一跤,從此左腳落下了習慣性扭傷的病根。何夫人一邊數落她一邊給她找拖鞋,又把錦書換下來的短袖娃娃衫和半褲丟進洗衣桶。看見女兒垂頭喪氣的樣子,還是不忍心,去廚房搗鼓一陣,端給錦書一杯香蕉酸奶冰沙。
等到何大使晚上回家吃飯,看見不得不扶牆單腳跳的女兒狼狽境遇,心疼之情溢於言表,又忍不住教訓她幾句。雖然在外交工作中以“溫和的強硬派”知名,但他在家一貫是唱白臉的角色,對女兒更是溺愛無方,說教實在沒什麼氣勢。錦書偷偷做個鬼臉,顧左右而言他:“媽媽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麼?”
“啊,我倒忘了,都是被你給氣的。”何夫人從廚房端出豬肝湯,“你哥哥明年要結婚了。”
錦書瞪圓了本來就不小的眼睛,震驚說:“——啊?!”
“把湯都喝了。”先命令錦書喝湯,何夫人在桌邊坐下,“他眼看要奔三十歲,一直嚷嚷什麼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好在還有人能管住他。那女孩子比你大兩歲,我見過照片,人很不錯。等新年我和你爸去見見親家,也就該商量婚禮的事了——你這是什麼反應?!”
錦書一咧嘴,趕緊低頭喝湯:“沒,就是有點震驚所以僵硬了……”
她哥哥畢業於哥廷根大學法學院,此後就在慕尼黑一間律所裡做律師,春風得意得很。當年總扯她小辮子欺負她的哥哥,總算也要結婚了麼?
錦書悄悄看看父母的表情,然後偷笑,低頭吃菠菜——
飯菜很簡單。除了菠菜燒豬肝、錦書的白果豬肝湯,只有涼拌黃瓜、香煎魚乾。錦書邊吃飯邊繪聲繪色的講熱帶海灘風光,倒把父親逗得莞爾,又被告誡吃飯時說話會肚子疼。她想趁母親不備,把豬肝撿出來給父親吃;結果被母親明察秋毫地發現,父女兩個都被大大數落了一頓。在父母眼裡,她似乎從沒長大,一直都是那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
錦書在父母身邊住了兩天,養好了腳才回波士頓。一位要開小店的朋友要回國結婚,她橫豎閒著,就自告奮勇來幫著看店。她幼年的理想之一就是開家精品店,這個理想如今漸行漸遠,卻始終沒有消磨。
小店面積不大,出售各種精巧的中國小玩意兒,也代售杭州絲綢,甚至還養了只小貓。錦書高坐在櫃檯後,只覺得萬分新奇。連她的室友瑪麗也好奇跟了過來。第一天晚上關門結算,進賬居然比賬目上以往的成績漲了三成。
錦書以極大地熱情照料著這家小店,初戰告捷,兩人都興奮起來。儘管這錢不是自己的,但仍然教她們滿懷成就感。此時正是午間最炎熱的時分。路上不見人跡,竹簾放下一多半,木地板上便留下清淡搖曳的花紋。錦書一時淘氣,接過一次性的紙咖啡杯去擠了個冰激凌球,“看,雪頂咖啡!”
瑪麗失笑:“你總是能做出一些鬼玩意。”
這時幾乎萬籟俱寂,除了偶爾經過的汽車,靜悄悄的竟不似白晝。竹簾低垂,小店裡光線明明暗暗搖曳,一臺老電扇吱吱呀呀的轉著,把空調機制造的冷風攪動出一絲微瀾。瑪麗吃飽喝足,聽了一會舒緩的民樂,睏意上來,支吾了兩聲居然倒頭便睡了過去。
連推帶撓後未果,錦書只好獨自坐在藤椅上看店。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