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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琴課又設在下午,天氣煩熱,常常拄著胳膊歪在案上昏昏欲睡。雖然齊成章從不體罰,但一戒尺打在几案上的巨大響聲也能把莫鍾書驚得跳起。
要命的是隻有他一個學生,逃課是萬萬不可能的。要想脫離苦海,只有速成一途了。有了這個認知,莫鍾書就主動多了,晚上自己也會在油燈下練習一兩個時辰,把住在隔壁幾個學子折磨得夠嗆。不久之後,莫鍾書只要撥動琴絃,就能聽到隔壁幾個房間的同窗們紛紛開門出去躲避,偶然有一兩個不怕死的反而跑到他房裡來給自己的耳朵找虐。
這天晚上,莫鍾書又在自己房裡苦練,方睿和李長義聞聲而來,幸災樂禍地坐在一邊欣賞著他一臉苦瓜相。
莫鍾書一邊用兩根手指頭撥弄著琴絃,一邊抱怨古代音樂缺乏節奏性,無比懷念上輩子那些旋律優美百聽不厭的歌曲,無意識中,他就彈起了《兩隻老虎邊彈邊唱“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歌聲把方睿吸引住了,豎起耳朵專心聽著,李長義也跟著哼哼個不停。
莫鍾書彈得高興,把自己記憶裡比較喜歡的歌曲都彈了出來,邊彈邊唱,倒也自娛自樂。等他把那些兒歌都彈完一遍,心中也有了個清晰的方案,只待明天到了齊成章面前實施。
第二日下午他去上課時,齊成章正好不在,莫鍾書就自顧自地彈奏起了《泉水叮咚響》。
齊成章還沒走進門,就聽到自己房裡傳出來的琴聲,節奏歡快,有如泉水歡快流淌,從容愜意,單純美妙。他站在門外駐足傾聽,邊聽邊點頭,莫鍾書學琴不足三月,就能達到如此水準,真是孺子可教也,今後應該再嚴格要求他一點。莫鍾書幸好不知道他此時所想,否則真會悲憤到要以頭撞牆了。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何人所作?”
“沒有名字,我自己隨意彈的。”莫鍾書的神色不太自然。
齊成章對他的話毫不懷疑,因為這種曲調他從未聽過,只是不敢相信莫鍾書突然擁有的作曲能力:“那你再彈一次來聽聽。”
莫鍾書依言又彈了一次。齊成章聽清楚了。莫鍾書學琴時間不長,指法不熟,雖然歌曲爛熟在心,卻還是彈錯了幾個地方。齊成章卻以為他是即興的改動,也不以為意,示意莫鍾書將位置讓了出來,他坐下去伸手撥了撥琴絃,開始彈起來,一邊彈一邊思索,他彈的倒比莫鍾書剛才彈的更接近原版。一曲終了,齊成章取過紙筆,伏在案上唰唰唰幾下,把剛才的曲子寫成了琴譜。
“這曲既是你想出來的,就自己起個名字吧。”
莫鍾書不加思索:“就叫《泉水叮咚響》吧。因學生一時想起莊子後院裡的一汪清泉潺潺流向一個水塘,早年常在塘中玩耍,十分快樂,便隨意亂彈起來了。”機會正好,莫鍾書忙把昨夜想好了的話說出來:“學生年幼,經歷的事情少之又少。而琴曲,得有過相關經歷的人,才能真正彈得出其中的意境來,否則,指法再準,練習的時間再長,也是徒有琴聲沒有琴心。”既然沒有琴心,再練也是白練,您老就放過我吧!只是沒膽量把這句話宣之於口。
齊成章心中震動,這話說得不無道理,他讓莫鍾書練習了兩個月的《嘆花調》,曲子極簡單,莫鍾書也不能說是不用功,但始終彈得沒滋沒味的,想來是年紀太小不能領略曲中意思的緣故,而剛才他自創的《泉水叮咚響》就彈得十分詼諧活潑。
齊成章心頭兩種思想在交戰。一方面,他認為“玉不琢,不成器”,對莫鍾書這樣的天才學生就應該高標準嚴要求;另一方面,他開始反省自己如此這般是否拔苗助長適得其反了。同時,他心中又生出另一種疑惑,這番話真的是眼前這個六歲小孩說得出來的嗎?
從齊成章房裡出來,莫鍾書鬆了口氣,琴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