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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輕的語聲,卻如一石入水,打破了屋中原有的安靜。
一時間,眾人俱皆看了過去。
潘氏唇角微抿,語聲依舊很輕:「我聽了這半天兒,也沒聽見那敲更的過來,也不知是不是沒聽見。」
打橫坐在下首的二夫人蘇氏聞言,便探手自懷中取出一枚金懷表,垂眸看了兩眼,道:「再有半刻就三更天了。」
潘氏點了點頭:「原來還沒到三更呢。」
如若自語般的呢喃,很快便散去。
潘氏的眉心往中間聚攏,面上似有愁容,又彷彿像是熱了,抬起衣袖拭額角。
細微的衣物摩擦之聲,在這岑寂的房間裡顯得有些刺耳。
「夫人可是乏了?要不要去外頭躺一躺?」左慶家的上前替她理了理衣角,口中低聲問道。
潘氏最近總睡不大好,今夜又吃了這樣一番大驚嚇,便是常人也要禁不住,更何況潘氏這個臨盆在即的孕婦?
「幾位姑娘都安置在了西梢間,這會子已經都睡下了呢。」左慶家的此時又道,面上憂色更甚:
「那東梢間兒倒還空著,裡頭鋪蓋皆是現成的,夫人若是想歇一歇,奴婢這就……」
「罷了。」潘氏擺手打斷了她,蒼白的臉上,笑容亦顯虛浮:「我如今還不妨事,坐著也不累。」
左慶家的張了張口,似欲再勸,潘氏又笑道:「媽媽若不放心,這就去外頭拿幾個軟枕來,我靠著坐也就是了,總不好放著一屋子的人,我自去歇著罷。」
左慶家的見狀,情知不好再勸,只索罷了。
她這一去,屋子裡便又靜了下來。
窗外風聲嗚咽,簷下佔風鐸間或發一聲清響,遠處的喊殺聲、槍炮聲被風拂來,零零星星地,並聽不真切,於是,越添壓抑。
「五弟妹,不知你那裡……有沒有個準信兒?」
良久後,潘氏的語聲方才響了起來。
眾人皆一怔。
紅藥亦抬起了頭。
明亮的燭火下,諸人神情纖毫畢現,潘氏面上那個不大自然的笑,亦很容易看得清。
「五弟妹見諒,不是我這個做大嫂的要套你的訊息。」她不緊不慢地著,扶在案邊的手卻緊緊攥起:
「實是如今小叔最得父王信重,且小叔手底下那些兵瞧著就不一般,想來五弟妹怎麼著也比我們這兩眼一抹黑的知道的多些。」
言至此,她微白的唇輕輕顫抖,說出了最後的一段話:「五弟妹便揀著能說的與我們說一說,也好教我安心,好不好?」
末了三字,多少有幾分請求的意味。
今夜變故來得太快、太突然,如今是怎麼個情形,她半點數沒有,心下著實發慌。
而從此前所見來看,紅藥,或者不如說是五房,顯然是知情的。
聽得此言,紅藥尚未言聲,四夫人寧氏便當先接語道:「大嫂這話很是。」
她的臉色也不大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語聲有些發顫:「實話說吧,我這心裡也是……也是慌得不成,就想聽個準信兒。」
越往下說,她的面色便越是凝重。
她委實是怕的。
這大冷的天兒,正好好地睡得沉,忽兒巴喇地便是一聲驚天巨響,生生把人從夢裡驚醒,坐起來那心還「怦怦」地跳著。
原她還以為是自個兒發噩夢,不想那動靜竟是一陣強似一陣,就像天塌了一樣。
四老爺徐瑞也嚇醒了,只道「地動」,拉著她連滾帶爬跑到院子裡,兩個人衣裳都沒穿整齊,只裹了兩床被子,連凍帶嚇,別提多狼狽了。
過後才有前院管事來報訊息,原來那並非地動,卻是叛軍作亂!
驚聞此事,寧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