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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先生，波利娜呢？”
“還要問！你聽著。
“一個明媚的早晨，從圖爾出發，一個年輕人，和一個漂亮女人手挽手登上了拉維爾…昂爇號輪船。這樣結合在一起的一對情侶，他們長時間地欣賞著在盧瓦爾河廣闊水面上的一個白衣女像，她朦朧地出現在霧靄裡，彷彿是水分和陽光造成的結果，或者是雲彩和空氣形成的幻象。
“這個流體的創造物，她一會兒是河水女神，一會兒又是空氣中的女津靈，她在空間飛翔，就象在記憶裡迴旋的一句話語，它使你白費勁地找尋，卻不讓你抓住；她漫步在島嶼與島嶼之間：她搖擺著腦袋穿過高高的白楊樹林；後來，她又變得龐大無比，她身上長袍的無數褶襉熠熠生輝，太陽在她面部周圍造成的光輪燦爛奪目；她在村落與山丘之上飛翔，彷彿是要禁止汽船從於塞古堡①之前透過。你也可以說這是‘漂亮的表妹’②的優靈在保護她的故鄉免受近代文明的入侵。”
①於塞古堡是法國盧瓦爾河岸的一座文藝復興時期的宏偉古堡。
②指法國十五世紀作家拉薩爾的風俗小說《小冉…德…聖德列》中的女主人公，是一位非常漂亮，受人愛慕的貴婦，當時的國王給了她一個尊稱：“漂亮的表妹”，她的真名反而被人遺忘。
“很好，我明白了，波利娜原來是這樣的。可是，馥多拉呢？”
“噢！馥多拉，你總會碰見她……昨天她在滑稽劇院，今晚她將去歌劇院，到處有她的蹤跡。要是你願意，不妨這麼說，她就是社會。”
一八三○至三一年於巴黎
梁均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