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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上坐著一個三四十歲的女子,面板細白,生得很是秀氣,身上穿著簇新的襖裙,烏黑的頭髮整整齊齊梳在腦後。
眼神痴痴呆呆的,嘴巴半張,嘴角還掛著一道口涎。
這便是衛堯臣痴傻的瘋娘。
盆中水氣彌散,衛堯臣將棉巾子擰得半乾,先貼在臉上試試溫度,再溫柔地一點點擦拭著母親的臉。
「娘,你還記得那個救我的小姑娘嗎?……兒子不孝,本不該撇下您,可她現在遇到很大的難題,我想幫幫她。」
小林氏仍呆呆的,手漫無目的在空中一揚一落。
「等我在京城立住腳就把您接過去,到時候僱幾個人,專門伺候您。」衛堯臣拉過母親的手,把臉貼在母親的掌心,「娘,兒子不是無能之輩,您看著,兒子定會出人頭地,讓您過上好日子,讓誰都不敢再欺負咱們!」
絲絲寒風透過窗縫襲來,炕桌上的燭火搖曳一下,爆出個燭花。
翌日巳時,日光柔和,姜家大門四敞,奴僕們肩提手扛忙進忙出,一輛輛暖轎、馬車、馱轎魚貫而行。
街對面站著些看熱鬧的人,艷羨不已,議論紛紛。
「姜家祖墳好啊,一個寡婦硬是攀上了侍郎大人,真是好福氣!」一個中年男子目露妒色。
「寡婦怎麼了?人家要錢有錢,要長相要長相,哪點差了?就算不嫁趙大人,也輪不到你。」說話的是個小媳婦,嘴皮子也利索。
人們的取笑聲中,那男子向後退了一點。
「要我說,姜夫人嫁就嫁了,姜小娘子合該在家招婿。」另一位老者插嘴說,「怎麼著也得給姜家留個後啊!」
時下子嗣觀念深重,不少人紛紛點頭應和。
「這話在理,二老爺,您和姜老爺子有舊,等年下她們回來祭祖的時候,您和她們好好說道說道。」
「就是,就是,這不是讓姜老爺子死不瞑目嗎!」
……
遠離熱鬧的角落裡,衛堯臣靜靜地站著,遙遙沖中間那輛藍氈馬車揮揮手——儘管他知道裡面的人看不到。
一位黑胖臉男子慢悠悠走過來,拱拱手笑道:「鄙人姓錢,小友可是衛小郎君?」
衛堯臣心思轉得快,立刻猜到這位是姜家的大掌櫃,急忙走上前,「錢叔,您叫我小九就成,本該我去拜訪府上,還勞您過來找我。」
錢掌櫃順著他的話道:「誰找誰不一樣?走走,找個地方喝兩杯,小東家想開鋪子,咱們商量商量怎麼幹。」
真是瞌睡給個枕頭,衛堯臣笑道:「我養馬拿手,買賣上頭是兩眼一抹黑,待會兒可要好好請教請教錢叔,您別嫌我煩。」
錢掌櫃一擺手,邊走邊道:「小九,叔要留在真定替東家守著這條退路,京城那邊你多費心。唉,也不知這一去,她們母女在趙家是什麼光景……」
寒風吹過樹梢,散雪落了他一肩膀,他盯著街巷的盡頭,神色中透著寂寥。
衛堯臣眼神閃閃,替他拂去肩頭的雪,沒說話。
真定距京城不算遠,也有三四天的路程,趙家接應的管事原本計劃姜蟬和伺候的人先走,行李車在後慢慢走,可姜蟬不同意,說自己身嬌體弱,經不起顛簸趕路,要緩緩地走。
不說別人,連金繡也有點不理解,「之前天天喊著想夫人,恨不能立刻飛過去的勁頭,現在您倒不著急了?」
姜蟬苦笑一聲,她日裡夜裡想的都是母親,怎會不著急?
但是再著急,也得摁著!
「去了趙家,少說多看,不要別人和你推心置腹幾句,你就引為知己,什麼話都和人家說。」
「看小姐說的,我是話多,可也不是沒心眼的人。」
姜蟬笑笑:「不光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