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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夏炎從毛毯裡伸出胳膊。
把馬克杯嵌進他的虎口中,沈齊忿忿地坐下,「你不信嗎?我現在就給我姑姑打電話。」
「我信。」
「那你,你們……」他態度坦然,反倒把沈齊原本想說的話堵在嘴裡,手機拿在手上,不知道該不該撥號。
水太燙,吞嚥的時候喉嚨有股灼燒感,夏炎緩了兩秒,才說:「沈如,沈齊。原來她是你姑姑,以前沒聽你說過。」
對視幾秒,沈齊撇開眼神,在沙發上坐下,「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一開始是姑姑不讓說,我以為她是覺得我太差,給她丟臉。後來是我不願意說,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非要靠她才行。不是故意瞞你,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這本來就是你的私事。」
天陰得厲害,沈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沒話找話道:「昨天我想和姑姑道個別,他們在島上佈景,我無聊就一起去了,才聽她說陸周瑜是負責那個展品的。之前我不知道,這個也不是故意瞞你。」
靜了靜,夏炎說:「嗯。」
「其實島上這個專案,最開始姑姑問過我想不想參加,」沈齊盯著桌上的蛋糕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是不是很巧?怎麼每一次都是這樣。」
「你想說什麼?」夏炎換了個姿勢,蜷縮在沙發上的腿腳伸展開來,規規矩矩地踩進拖鞋裡,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
這樣備戰般的姿態令沈齊十分不平衡,「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要這樣護著他?好,我想說什麼?我想說他這一切都是我不要的,蜃樓美術館,雙年展,這些專案我不要,我退出,他才有機會插進來參加!」
手握成拳抵在膝蓋上,他氣喘吁吁,胸膛止不住起伏,仍挑釁地用眼尾掃向夏炎,卻只收到一句淡淡的:「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是,你還要替他說什麼?」
夏炎搖頭,「我不是他的發言人,我們現在只說你。」不給沈齊插話的機會,他反問:「你退出是什麼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嗎?」
抄襲,剽竊。
這樣嚴重的字眼,說是不忍也好,照顧他的慣性使然也好,事發後夏炎一直避免在沈齊面前提起。但顯然縱容與沉默是最大的幫兇。
「是因為你照搬別人的成果,記得嗎?」
沈齊目光一凜,咬著下唇不說話。
「你可能覺得,只是借用一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也確實沒什麼大不了,始作俑者正好好地坐在這裡,一臉雲淡風輕。夏炎忽然覺得哪怕他掏心掏肺說再多,沈齊都無法真正理解,但仍懇切地告訴他:「你知不知道,抄襲能把一個創作者永遠、徹底地釘在恥辱柱上,哪怕只有一次。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哪有那麼嚴重,我道過歉,也賠了錢……」沈齊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不知道如何反駁,靜了片刻才說:「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聽完這句,夏炎向後靠了靠,後腦勺抵在沙發上,點頭道:「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向你道歉,不該隨便承諾。」
「不用,」他說:「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天幕暗淡,夏炎望向窗外,一朵烏雲罩在不遠處的美術館上空,他問沈齊:「快下雨了,你今天怎麼過來的?」
「司機送我。」
「他還在車裡嗎?」
「嗯。」
「快回去吧,別讓司機久等。」
沈齊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手在口袋裡摩挲著什麼,磨磨蹭蹭地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
「你什麼時候跟他分手?」
高燒使得整張臉都有些麻木,夏炎面無表情地抬眼看他:「我為什麼要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