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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聽聞了京兆府要求重審高展明的試卷的訊息之後,氣急敗壞地把韓白月罵了一頓:&ldo;看看你做的好事!這回京兆府出面要求重審,該如何是好?!&rdo;
韓白月也沒想到京兆府竟然會為了高展明出頭,不大高興地說:&ldo;爹,你怕什麼。移文重審,不過是過個流程,無非是那京兆府的試官見自己選出的舉子竟然落第,自覺損了面子,才無事生非來找麻煩。古往今來,移文重閱,又有幾次真正更改了結果的?榜已放了,及第的舉子名單已被戶部錄走,如果當真要更改進士名次,就事關重大、牽扯甚廣了,可不是京兆府兩句質疑就能更改的。只要禮部的考官能夠解釋高展明落第的原因,此事自會不了了之。&rdo;
韓海道:&ldo;可是我聽說,朝廷委派了蘇瑅來主次這次重審。移文重審,原本只要派我們禮部的官員公正便可,可朝廷卻特意派了蘇瑅來,可見他們十分看重此事。你還說高展明只是個高家的失怙子,根本不受重視,又怎會如此?!&rdo;
韓白月道:&ldo;我亦不知那高展明又使了什麼jian計……總之,爹,你別杞人憂天了!蘇瑅又如何?高展明自己可無權瀏覽他的試卷,那份卷子便是到了蘇瑅手中,便是十個蘇瑅也還是要判高展明落榜!&rdo;
韓海嘆氣道:&ldo;也只盼如此了。&rdo;
沒過幾日,京兆府的試官便帶著高展明鄉試時所作的文章來到禮部,禮部調出了高展明會試時的考卷,蘇瑅當場監督公證。
蘇瑅、京兆府試官和禮部考官三人坐在一間屋子裡,蘇瑅坐在上首,京兆府試官與禮部考官兩人對面而坐,互相交換手中試卷。
關於高展明參加科考一事,蘇瑅也始終不解,他曾懷疑是高家有意安排的,可是李景若離京之前再三讓他關注高展明此人,認為他是豪門望族中的一個異類,因此他也曾在暗中打探高展明的訊息。今年的科舉,蘇瑅是出題官,卻並不是考官。他亦關注著科考的程序,尤其高展明得中解元之後,他就一直等著會試放榜,想看看高展明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假若高展明當真高中,或許他會疑心此間有高家推波助瀾,可高展明落第,卻比高展明高中更出乎他的意料。高展明的文章他是看過的,便是說不上天縱奇才,可只要他平穩發揮,在會試及第並不是什麼難事!
當京兆府試官拿到高展明會試時的試卷後,蘇瑅便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京兆府的試官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著高展明的試卷不住搖頭,口中不斷喃喃:&ldo;怎會如此?怎會如此?&rdo;
不片刻,雙方閱卷完畢。
禮部考官道:&ldo;這位舉子鄉試時的文章果然不同凡響,得中解元,亦在情理之中。只是他會試時的文章,卻……&rdo;
京兆府的試官搖著頭將高展明會試的試卷放到一旁:&ldo;沒想到,大約是他會試時狀態不佳,竟一落千丈,這等試卷,落第也無可厚非了。唉!可惜,當真可惜了!&rdo;
蘇瑅終於忍不住道:&ldo;讓我看看。&rdo;
兩人忙起身,將兩份試卷交到蘇瑅手中。蘇瑅先看了高展明鄉試時的試卷,捋須不語,看到最後,微微點了點頭。他再拿起高展明會試時的試卷,只看了沒幾行,神色就越來越凝重……
高展明沒有資格看他自己的卷子,且此事是京兆府試官與禮部考官的交涉,他不能參與,因此他只能在宗學中等著訊息。
引鶴焦急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ldo;爺,要不奴才去禮部外候著吧。奴才快急死了。&rdo;
高展明道:&ldo;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