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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展明終於將手裡的帳本放下,回頭正視她。唐雲對高華崇直呼其名,連個避諱都沒有,就衝著這個,可見唐雲並不喜歡高華崇。按理說她跟高華崇估計從前連面都沒見過,又怎會有私人恩怨?看來高展明的推斷不錯,唐雲心裡對高家的子弟是極其不滿的。
高展明很平靜地看著她:&ldo;你想聽我的故事?&rdo;
唐雲咬了咬嘴唇,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高展明微微一笑,道:&ldo;我說過,我雖是高家人,卻是高家的異類。&rdo;他略理了理思路,便將他因為父親早逝,是如何在宗學中被子弟欺凌的挑了幾樁重點的事描述了一番。
唐雲聽罷,沉默良久,道:&ldo;聽表哥這麼說,高家那幾位尊長待你不公,由你被人欺辱,你對他們似乎有些怨氣。&rdo;
高展明笑道:&ldo;我可沒這麼說過,你也別來套我的話,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替太后探我的虛實來了?要我說,我念太后和安國公的恩情還來不及呢。&rdo;
唐雲又緘默了一會兒,道:&ldo;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rdo;
高展明並不留她:&ldo;去吧。&rdo;
唐雲沒再多說什麼,起身出去了。
高展明並不著急。他已經看到了唐雲的動搖,這是好兆頭。
又過一天,高展明終於上任了。
與兩年前不同的是,高展明這次再進宮,收到的待遇與先前可說是天壤之別。兩年前他曾進入翰林院,他在翰林院中並不受重視,宮中更有不少人排擠他,尤其與他同年及第的進士,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裡。可如今他再回來,比他官職小的人對他恭敬,與他官階相同的人對他殷切,便是與他官大的,對他也不乏熱情。這全是他在嘉州府兩年的積累令人對他刮目相看了。
頭一天上任感覺還不錯,大致熟悉了一下御史的政務便回去了。
晚上引鶴來找他,向他匯報:&ldo;爺,今天上午表小姐的婢女出門去了,說是幫表小姐採買針線。我按照爺的囑咐,悄悄派人跟著她,果然看見她暗中跟人接觸。&rdo;
高展明忙道:&ldo;看清楚是什麼人了沒有?&rdo;他早就吩咐引鶴派人在暗中盯著唐雲的一舉一動了。唐雲心裡恨高家,想要取得太后的信任,她不可能是一個人,她背後總得有別的依仗,若不然,她就算取得了太后的信任又能如何?她一個弱女子親自動手行刺太后或安國公?高展明跟她說的話,她肯定要找人商量,她憋了兩天,總算是憋不住要派人出去跟人商量了。
引鶴道:&ldo;還在查。我們不敢打草驚蛇,到了半路上就把人跟丟了。&rdo;這也是高展明囑咐的,寧願丟了情報也不能讓對方發現她讓人暗中盯梢。
高展明道:&ldo;哪裡跟丟的?&rdo;
引鶴道:&ldo;城西。&rdo;
高展明皺眉,想了會兒,道:&ldo;城西的話,就不是趙家的人了。如果不是趙家的,那就好辦多了。&rdo;城池被劃分為幾塊,每個階層的人都有活動的地點,城西那裡,朝中的&ldo;清流派&ldo;更常在那裡出沒。
高展明道:&ldo;我知道了,你去吧,繼續派人暗中盯著唐雲。&rdo;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一天晚上高展明從御史臺回來,唐雲照例來他房裡給他送羹湯,唐雲每天都來,高展明已經見怪不怪了,讓她把羹湯放下就開始看書,等了一會兒不聽她出去,不由奇怪地抬起頭:&ldo;有事?&rdo;
唐雲在一旁坐下,神色平靜:&ldo;表哥想讓我幫你做什麼?&rdo;
高展明聽了她這話,臉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