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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被一群人推搡,在地上滾了一圈,吃了一嘴的泥灰。她越狼狽,那些人就笑得越得意。
你們欺負我,爹爹回來,把你們打跑,嗚嗚!
小女孩遠遠地望著鄭屠的背影,哭喊:鄭大叔,我爹爹在哪裡呀?
你乖乖睡一覺,就能見到他了。
鄭屠撥開人群,蹲在丫丫身前,擦了擦她臉蛋兒上的血汙。
丫丫也學著他的動作,小手試探地捱了挨他臉上的刀傷,眼淚汪汪地問他。
我被那些烏鴉吃掉,他們就不會打你了嗎?
他聽著這句話,心揪疼得連呼吸也滯住,半晌,對天真的女孩點了點頭:對不起……
丫丫在他泣不成聲的話語明白了什麼,她站直了身子還沒有鄭屠手中的板斧高,張開雙臂,像信任衛蕭——她的父親一樣,向他索要擁抱。
你不要死,丫丫來保護你。
鄭屠腦中嗡嗡作響,迴蕩著女孩稚嫩的嗓音,思緒彷彿被抽離身體,遊離在冷漠罪惡的城鎮上空。
他看到自己在眾多仇恨的、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抱起丫丫,朝神廟的方向漸行漸遠。
小女孩被鄭屠抱著,路過她從前最喜歡的糕點鋪,想念著她愛吃的糖葫蘆,看見集市上被搶的烙餅和銅板,聽著女人與小孩的哭叫,趴在鄭屠寬厚的肩頭,憂愁又甜蜜地睡著了。
第14章 金烏
白日將盡,夕陽餘暉將整座城池都燙成了金色。
羊肉攤的客來了又去,集市上人煙漸稀。
鄭屠站在砧板前,機械地剔羊骨頭,他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連瞳孔裡的聚焦也逐漸消散。
「衛將軍為天水城的百姓戰死,他的女兒卻成了魔鴉的祭品……」
他高高抬起板斧,重重落下,羊羔的腿骨被劈成了兩段。
在衛芸秋死後,一場黑風暴,將整座城的軀體與靈魂都吞噬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具具白骨,深夜遊盪在街巷。
白晝降臨,枯骨被重新賦予血肉,人們忘記那些恐怖的記憶,如同什麼也發生一般生活,演繹著這座城的世情百態。
周而復始,迴圈往復。
「這是上蒼對天水城的詛咒。」
除了鄭屠,沒有人記得金烏,魔鴉,衛蕭,衛芸秋和那場黑風暴。
「我常常在這個攤販前做夢,夢見我變成了一副骷髏,朝誤入天水城的路人揮舞板斧。夢醒了,手裡宰割的分明又是隻羊。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殺的是羊,還是人……」
魔鴉消失的同時,他們自己成了惡魔。
鄭屠臉上的肉又開始往下掉落,他的眼珠子從框架裡掉出來,像哭一樣訴說。
「我知道我不該將丫丫送到那裡去,我該死!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再殺羊了啊……」
他哭吼的同時,臉上最後一塊血肉掉了下來,骷髏高高舉起板斧,咆哮著朝他們砍了過來。
遲宿抱著白珞,閃身躲過了鄭屠的斧頭。
屠戶沒能擊中他們,暴怒地撕碎了砧板上的一具「羊屍」,仰天咆哮的聲音,穿過幾條街道落入他們的耳朵。
他們站在一處屋瓦上,俯瞰街巷中遊蕩的骷髏,褪去血肉的人類毫無尊嚴,如同被圈養的牲畜。
白珞眼眸低垂,教人望不見她眼底的光亮。
遲宿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緩緩向下,覆著繭子的指腹貼著她微涼的手心,修長的指節將她的手掌整個包裹住。
他一貫如此,成熟、穩重,給人一種值得信賴和託付的感覺,輕而易舉地就能撫平白珞心中的驚濤駭浪。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白珞一想到他入了魔道便暗自焦慮,只是面上未敢顯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