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獲,玉人的心,仍然堅如鐵石。
女人的心,往往其柔如水,其軟如絮,其甜如蜜,但是,女人的心一旦硬了起來,卻是最為強固的,用鐵錘都難敲開,經常,比諸男人的意志越發堅決!
那位祝小梅姑娘,似乎就是這樣的了——對鮑貴財來說。
廖衝一天到晚寒著一張嘴臉,難得說上幾句話,連看人也都是斜吊起眼珠子來的,彷彿每個人瞧在眼裡都不順當,每樣事物全令他引起煩躁。
鮑貴財卻更變得傻了、愣了,他坐在一個地方,時而老半天不言不動,目光直滯,嘴皮子微微翕動,似是念念有詞,叫他喊他,也得把喉嚨提高几成方才能使他醒覺,真個叫失魂落魄了。
廖衝師徒的臉色不好看,心境欠開朗,“玉鼎山莊”上上下下的人們也就跟著惴惴不安了,每個人全把一顆心懸到口腔子邊行事,臉上也好似全罩著一層灰黑的霧霆,戰戰兢兢、含含糊糊的生怕偶一不慎開罪了這兩位瘟神,那就是禍上加禍,天翻地覆的大紙漏了。
黃恕言的情緒也大受影響,他業已是束手無策了,整日價長吁短嘆,愁眉苦臉,眉心的皺紋疊聚成山——他的處境最是艱辛,既不敢得罪廖衝師徒,又不能將自己的外甥女強加壓力,左右為難,兩頭全不討好,這些日來,他簡直是心驚膽顫——頭大如鬥,怕見著廖衝師徒,又怕去看外甥女那張愁苦的容顏。
是什麼時候流傳的幾句歌謠來著?“人道黃蓮苦,我的心哪,比那黃蓮要苦十分唷”;黃恕言這顆心,可不正像浸在膽汁裡了?
比較沉著冷靜的還要算宮笠,當然,他也並不快活,但至少,他不把內心的苦悶與焦急形諸於表面;他看上去仍然是那樣的安詳,那樣的深邃與穩練,整日價,他或者看看書,或者到後園散散心,到莊外遇達腿,再就是找著黃恕言聊聊天,一點也看不出他內蘊的不安來,甚至連隨侍在他左右的凌濮都一天比一天沉不住氣,他卻依舊是那個樣子,悠悠閒閒的,瀟瀟灑灑的,如果說一定要找出點反映他內心情緒的什麼,那就是他的氣質更為冷凜,獨自沉思的時間也更長久了。
這幾天來,他很少去找廖衝師徒,就算見了面,也只是淡淡的幾句話就過去了,更絕口不談祝小梅的事;從他親至“吟竹小舍”,慎重而懇切的託請過黃媚出力協助之後,他也只見過黃媚一次,是黃媚先來找他,告訴他所託的事進行不如理想,也就是說,她的勸告對祝小梅仍然如預料中的未生效力……
現在,鮑貴財求親的計劃形同膠著狀態,毫無進展,而且,希望渺茫。
經過多日的沉思、考慮、研究,宮笠似是有了一樣什麼決定,但是,他沒有說出口,也未曾告訴任何人,他只是默默的獨自忖量著!
黃昏。
夕照如血,晚霞似火;黃昏的景象在歡愉的人們來說,是絢燦又美好的,更帶著那種旖旎的韻息,不過,在一個滿懷愁悵及苦悶的人看來,則是如此的淒涼又落寞了。
宮笠推門而出,沿著曲廊往前行去。
隔室,凌濮聽到他的開門聲,也急忙跟了出來。
宮笠沒有口頭,只是緩慢的往前踱步,舉止安詳而沉定。
搶趕幾步,跟上宮笠身側,凌濮小聲道:“頭兒,到哪裡去呀?”
宮笠平靜的道:“去找廖衝師徒。”
頓了頓,他又更正道:“主要去看鮑貴財。”
沒有接話之前就先嘆了口氣,凌消搖頭道:“看情形,這門婚事是寡婦死了獨生兒——役指望了,又像棉花店失火,彈(談)也甭彈(談)啦,我們鮑少爺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另一頭,卻冷得像塊凍了三年的老冰,連一丁點活絡味也不帶……”
宮笠低沉的道:“形勢是不樂觀,但也不似你說的這樣絕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