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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舟的劍對於仙舟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演武室中,鏡流的師傅撿起鏡流的斷劍,這把劍沾滿了血汙,劍身砍的已經卷刃,她能想象得到這把劍在戰場上經歷過什麼。
師傅撫摸過劍身:“鏡流,你很有天賦,比我有天賦的多。”
這句話鏡流聽過很多次,很多人都稱讚她的天賦,認為她未來有一天一定能達到他們那些人這輩子都達不到的水平。
就算是師傅現在也並未能比她強上太多,要不了多久鏡流就能超越她。
天賦,在鏡流的身上顯得無比廉價。
可是這卻是師傅求都求不到的,師傅看著斷劍:“工造司的武器的確強大,是仙舟能夠對抗豐饒民的重要力量之一,可是終有一天,武器會被用光的。”
“倘若有一天,我們拼光了所有的箭矢,所有的火器,那我們又該怎麼去保護我們的家園呢?”
“唯有手裡的這把劍,每個仙舟人在加入雲騎軍的時候都會配備一把劍,這把劍不僅僅代表著武器,同樣也代表著我們的意志。”
“手裡還握著劍,就意味著我們從不曾放棄過與苦難的鬥爭,我們的劍終有一天會劈開所有的不公。”
在仙舟最黑暗的那些年代裡,曾有人持劍斬開了困頓,引領著眾人向前。
練劍,練的不僅僅是劍,對於雲騎軍來說,當他們在戰場上拿出自己的佩劍時,就代表著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著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以命相搏。
劍是雲騎軍人最後的依仗,斬不斷就不斬了嗎?斬不斷也要斬!
只要敵人未曾終結,仙舟的劍就不會停下揮砍。
師傅的師傅將這段話說給師傅,現在師傅又將這些話送給了鏡流,師傅將斷劍擺放在鏡流的面前,伸手拂去她髮絲間的一縷血跡。
“我尊重你的選擇,鏡流,但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你的天賦,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裡,仙舟真的很需要英雄,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這個可能。”
說罷,師傅緩緩起身,默默走出了演武室,將鏡流與斷劍留在了演武室中。
演武室外日升日落,鏡流與斷劍在演武室中共處了一天一夜,沉默了很久以後,鏡流將斷劍從地上拿起。
究竟斷的是劍,還是她的心。
如果我的劍足夠鋒利的話,如果我的劍能夠斬斷星辰,如果我的劍能夠斬去仙舟的病灶,也許當年蒼城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歸根結底,是自己還不夠強大。
她拿起斷劍,走出了演武室。
從今往後,她不會再輸了。
就在鏡流拾起了劍以後不久,師傅在一場戰爭中陣亡,那是一場慘勝,回來的人十不存一,師傅這一次就沒有那麼的幸運,死在了戰場上,屍骨無存。
師傅的家園也在豐饒民的入侵下毀滅,只留下了師傅一個人,如今她死了,只剩下鏡流一個人還與她有點關係。
在仙舟的一座故園中,鏡流為她立下了一座衣冠冢。
那把斷劍就放在師傅的墓碑前,染血的斷劍代表著鏡流的新生,也許如今的她已經不再需要有人引領她前行。
時間一晃過去了數年,繆爾時常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小院裡品茶。
鏡流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她參與的戰爭越來越多,多到連數都難以數清楚,只知道她的名號在仙舟上越傳越響,她的劍也越來越鋒利。
她宛如一輪在仙舟長夜中升起的明月,已經能夠引領人們前行。
而丹恆也幾乎很少再回到小院裡,自打他意識到自己的懈怠以後,就越發注重自己技巧的磨鍊,在歷史中別的不好知曉,但是那些大師卻依然還在。
千錘百煉的技巧這種東西,再過數千年也不會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