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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就如同端詳一塊剔透溫潤的玉,迎著陽光旋轉幾番,終於發現一點瑕色,心裡很歡喜 。玉有了瑕才通人性,否則再完好也是冰冷無情的。
門外有長長的影子移了過來,她看見有人垂首自外邁過門檻進入了堂內,原來是冬鵑。
漱鳶撐坐起身喚了一聲她名字,冬鵑走來一弓身,抬起頭,神色卻是喜憂參半。
她身邊有兩位宮婢一直陪在身邊,冬鵑是舊宅邸跟過來的,走小和她一同長大,最是瞭解她的喜好;而幼蓉是與宣徽殿一同撥過來的,年紀比她們大個一兩歲,話少卻辦事老成。二人性情雖異,可都是細心辦事的。
冬鵑臉上掩不住心事,漱鳶看後自先嘆了口氣,惆悵道,「元公公一向好說話,是不會為難你的。看你這樣子,大概是房相後半個月也不來了吧。」
公主對房相格外關注,冬鵑心裡覺得是因為房相曾做過公主少師,二人關係也就特別一些,因此沒有往別的地方想,聽公主猜測一番,忙搖頭說不是,「回公主,元公公說房相大概後日就回朝了,傷寒已大好,公主請安心。」
漱鳶聽後臉上浮起喜色,「真的?」 她本以為房相如因為上次那事情要稱病躲避她一陣子,畢竟他身體長年硬朗康健,忽然這麼倒下了,可見她著實叫他煩惱一次。
可這事情算是個好訊息,她皺了皺眉,疑惑道,「見你愁眉不展的,還聽到什麼了?」
冬鵑抬起頭,扶膝行至榻前跪坐下,低聲道,「今日見聖人單獨召尚書入思政殿,元公公那裡奴婢多問了幾句。聽聞突厥人又來催促和親之事,這次非選聖人親女不可。奴婢怕……」
幼蓉放下茶勺輕輕咳嗽一聲,冬鵑眼神覷了過去,才明白過來,忙瑟瑟埋頭道,「奴婢烏鴉嘴了,公主恕罪。」
漱鳶聽完了倒沒有發怒,沉吟片刻,喃喃道,「原來如此,你替我擔憂也是正常的。」
她的姐妹有十幾個,如若和親,必然不能從嫡出的公主裡選,剩下的就是她們這些庶出公主或宗親之女了。她母親在洛陽府邸的時候就早逝,她背後無母妃可進言,凡事都要靠自己。和親這事情誰都不想去,迢迢大漠,去了就是一生埋入黃沙了啊。
父親再偏愛她,可和社稷相比,二者孰輕孰重她心裡有數。漱鳶想,大概這就是天家的悲哀之處,與榮寵伴隨而至的總有那麼一點利益關係。這也是為什麼她喜歡房相如的原因,看似清冷的人若是情動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她希望自己可以等到那天。
漱鳶又問道,「那竇尚書對此事怎麼看?」
竇楦與房相如一個鼻孔出氣,他的意思應該也是房相如的意思。
「事關國政,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漱鳶略感失望,低頭說也罷。她回想起從前房相如在學堂給她講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當時問應如何忠君,她不太懂,只是愣在那沒回答。房相如輕輕嘆息,也沒有再講下去。
所以她想和自己打個賭,賭這姓房的老狐狸還有點良心,捨不得把她送出去,能替她說幾句話。
漱鳶揉著太陽穴叫人去尚食局拿些酥餅來吃。冬鵑鬆了口氣,倒是覺得公主今日心情不錯,氣性都比從前穩了些,沒有沖她發脾氣。
殿外有腳步聲傳來,有兩個司禮內侍垂著臉立在殿外高喊一聲陛下駕到。
漱鳶忙起身正了衣冠神色,提衫出門行禮迎接。皇上笑意溫和地走來,道,「鳶兒在幹什麼?」
「女兒正餓了,叫了些點心,父親一同來吃吧。」 漱鳶依順地扶著父親入殿,注意到他手中拿著一竹筒,心中奇怪,卻只是笑道,「父親日理萬機,今日怎麼有空來看女兒了。」
皇上拍著她的手背道,「你從前不是總說父親太忙不陪你嗎,今日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