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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著急了幾日,尋了個機會一個人溜出了府,悄悄去了蘇冥宅子去找他。
他如今入了翰林,過了酉時通常才回家。入了五月,日頭變長,酉時的天色也還亮堂著。伶俜入了小衚衕,卻見那門口停著一定金頂馬車,正疑惑著,從舊舊的朱紅門中,走出來一對男女,男的不消說,自是蘇冥。那女子伶俜也認得,正是尚嘉公主。
尚嘉公主提裙拾級下階,立在馬車旁後,轉身朝背後的蘇冥頷首,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而蘇冥躬身而立,雙手恭恭敬敬作揖,只點頭並未說話。直到尚嘉公主上了馬車,絕塵離去,蘇冥才直起身子,淡漠的臉上看了看空蕩蕩的巷子,正要踅身進門,卻見夕陽西下,伶俜從巷子折拐處走了出來。他冷冽的臉上,浮上一絲柔和的笑意,朝她招招手。
伶俜板著臉走過去,在他跟前站定,語氣生硬問道:&ldo;公主怎麼會來你這裡?&rdo;一個未嫁公主,私自跑到一個男子家裡,這要是被人知道,只怕這親事想跑都跑不掉。
蘇冥只是笑,邊拉著她的手進屋,邊雲淡風輕道:&ldo;我剛剛回到府中,公主就造訪,我也是嚇了一跳。&rdo;
伶俜雖然知道怪不了他,可她又不能跑去罵公主,只能遷怒到他身上:&ldo;看來尚嘉公主是打定了主意要你當她的駙馬了。&rdo;
蘇冥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伶俜看在眼裡,便知自己說中了。她氣惱地甩開他的手,往屋子裡面沖,不小心裙角帶落了院子中的一隻花瓶,也恍若不知,衝到屋子裡便在圈椅上重重坐下,然後睜著一雙發紅眼睛,幽怨地看向跟進來的蘇冥。
蘇冥在她面前蹲下,攥住她的雙手:&ldo;尚嘉公主跟皇上說了她相中了我,但是怕我不情願,便私下裡悄悄來打探一下我的意見,我自是婉拒了她,還趁此機會將上回的玉佩退還給了她。&rdo;
伶俜蹙眉問:&ldo;那她放棄了麼?&rdo;
蘇冥猶豫了一下,微微搖頭,有點無奈道:&ldo;這個公主雖然不算驕縱,性情也溫和,但似乎有些固執。&rdo;頓了頓,又道,&ldo;你別急,就算是天家,也沒有強娶強嫁的道理。&rdo;
伶俜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ldo;你知不知我整日在寧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能聽到狀元郎要尚公主的傳聞,今日還教我看到她直接登你的門,你是我夫君,被別人盯上,我怎能不急?&rdo;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ldo;你說你被火燒了,還能換上這麼張好皮相,真是不叫人省心。&rdo;
蘇冥哭笑不得,抬眼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握著她的手:&ldo;你不喜歡這副皮相麼?還是說更喜歡從前的沈鳴?&rdo;
伶俜想起上輩子對蘇冥的記憶,搖搖頭:&ldo;只要是你,我都喜歡。&rdo;說罷又深深嘆了口氣,&ldo;世子,我們都是沒有娘爹有不疼的孩子,以前就想和你生個我們自己的孩子,好好疼愛。可是如今我都十八了,卻不知何時才能跟你有孩子。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我真的害怕了。而且我擔心……&rdo;
蘇冥蹙眉:&ldo;擔心什麼?&rdo;
伶俜抿嘴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ldo;我擔心秦王會對你不利!&rdo;
她本以為蘇冥回下意識反駁她的話,但他卻只是皺了皺眉,沉默片刻才道:&ldo;其實我也覺得有點摸不準他在想什麼。但我和他這麼多年情誼,他也知我不會背叛他,更不會對他有任何威脅,只待他繼承大統,就會功成身退,帶你離開。我尋思就算他以後有飛鳥盡良弓藏的想法,也不至於會對我怎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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