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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強穿著厚重的作戰服走過來,將小小的她抱到一邊,費力的擦擦眼淚和鼻子,柔聲的告訴她:「站在這裡等著,等爸爸把媽媽救出來。」
可這一等便是十年。
等來的只有兩張百布,一對墳墓。
可現在,他們又像當初帶她去遊樂場時,講睡前故事時那般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母親沒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眼裡無盡寵溺,而林國強卻見她抱起,親暱得頂了頂額頭,還似從前那般,口味確實無盡的遺憾和抱歉:「對不起啊,我的漾漾,爸爸失言了,沒有帶媽媽回來。」
「後悔當時沒說一句,你要好好長大。」
「請原諒我們。」
林清漾泣不成聲,用力搖著頭,哭的站不起,想伸手抓住那兩道接近透明的光影,卻怎麼也抓不住。
「媽?爸?」
「別走!」
林清漾猛的清醒,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雙手向前揮動著想要抓住什麼,兩旁的眼角落下兩滴透明的淚珠。
裴嘉然在隔壁床上陡然驚坐起,他連忙拔下針頭,連鞋都顧不及穿跳下床。
腳腕處得傷口被牽扯到,他忍著疼一瘸一拐的來到她面前。
裴嘉然用力抓住林清漾揮舞的雙手,問道:「怎麼了?」
「別走,別走!」林清漾眼下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掙扎著想要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裴嘉然實誠的接了她兩個巴掌,他一隻手勉強握住她的,另外一隻手穿過發間,將林清漾帶到自己的懷裡。
咚咚咚—
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不停的從她耳邊傳來,林清漾霎時間停了不再亂動。她好像再次感受到了那晚的懷抱,現在真真實實的存在,她突然垂下肩膀,一動不動,緊接著又聽一道異常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無比輕柔的安穩她:
「姐姐,別怕,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回京北啦!
第24章
在醫院恢復的的這幾日,林奶奶從城裡舅媽家趕到醫院照顧,林清漾慢慢能正眼看清楚東西了。
被濃煙嗆昏迷的秦止也再林清漾看見之後能說吐出幾個字。
八月末,天氣不似以往那般悶熱,又下了幾場雨後,氣溫逐漸轉涼。
林清漾清晨下樓散步時,總會被林奶奶再套上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
她很討厭厚重的衣服裹在身上的束縛感,但在面前總板著臉,把嚴厲都施展在她身上的的老太太面前,也是無可奈何的全然接受她的嘮叨:
「年輕總是很抗凍,但是但是到老了啊,一身毛病趕著堆來。」
林清漾聽著她日復一日的話,點點頭,感慨的嘆了口氣:「知道啦,您總這麼說也不嫌麻煩哦。」
林老太太年輕時就是個人,雖年紀輕輕就成了孤孀,但始終沒自怨自艾過,艱辛的將拉扯孩子拉扯到大,卻又在中年時沒了女兒。就算是這樣也沒擊垮她,她自詡在減速機廠幹了半輩子的車間工,再苦再累的日子都過去了,如今照看著外孫女孫子平安長大,就覺得什麼都不是苦的了。
這次的事情確實讓給她嚇到,她一把年紀了,很慶幸林清漾姐弟沒出什麼意外,不然她這最後這後半輩子全搭進去也無法挽救。
林老太太眼角掛著淚花,竭力的忍下來,將牛仔外套的最後一個小釦子扣上:「不麻煩,我覺得對我孫女嘮叨不嫌麻煩。」
林清漾也哽住了,林老太太認真的回覆讓她失去了身上全部的力量,緩了片刻,她擋住老太太的動作,長臂一展,將她瘦小有些佝僂的身子完全擁抱在懷裡,慢慢摸著她已經完全花白的短髮,就如她小時候被盡心照顧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