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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沾,可後來卻聽雪竹先生的同鄉說,雪竹先生借酒澆愁,總想一醉了之,可怎麼也醉不了,嚇得人家酒樓說什麼也不敢再賣酒給雪竹先生喝了。有這回事嗎?”
“有這回事。可那是我嗎?那可是一心想闖過景陽崗的武老二呀!”
宗雪竹這時已經意識到,作為*黨的領袖,梁啟超表面上悠閒自在,其實卻正在做著一件和王月波毫無區別的事情。但他是一個不喜歡明知故問的人,除非別人主動相告,絕對不會主動探究別人不肯和自己談論的事情。後來,反倒是梁啟超的一句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把他們的談話導向了這件事情。
“除了出版大作,雪竹先生此次來京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
“只為出版拙著而來。至於別的事情,一切隨緣。和任公先生不期而遇,不就是緣分嗎?”
“雪竹先生不是統一黨人?!”
“任公先生何出此言?難道我是統一黨人,你我才有重聚的緣分?”
“雪竹先生誤會了。奇怪,月波先生為統一黨招賢納士而不惜殫精竭慮,怎會對自己的恩師視而不見呢?這難道是燈下黑?”
“那倒不是。我只是對群而結黨、黨同伐異、有黨無政的時風禍福不察,無所適從。況且,雪竹不敏,難成大器,無論混跡於哪一黨,都難免濫竽之嫌。任公先生何以知道月波是我的門生?”
“自認出雪竹先生,我便確認了雪竹先生和月波先生的淵源。他也是雍陽人嘛!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對我說,他的恩師過些日子就要來北京出版一部大作。他還格外抬舉我,叫我給這部大作題跋作序呢。”
第十五章(2)
說罷這話,彷彿天下的事情總是無巧不成書,梁啟超先笑了起來,宗雪竹跟著也笑了起來。吃罷飯,他們一邊交談一邊往回走。
“雪竹先生雖非黨人,我聽得出來,雪竹先生對*共和政治尚有好感,對林林總總的政黨卻有批判,即所謂群而結黨、黨同伐異、有黨無政。看來雪竹先生早有深遠之見,不知是否願意賜教?”
“我信口開河,不幸言中,哪有什麼深遠之見。誰人不知,任公先生一字千金,人人筆下皆無,卻為人人意中所有。能親耳聆聽任公先生的深遠之見,乃雪竹求之不得的幸事。”
“我實無深遠之見,只有滿腹憂慮而已。依我之見,所謂*共和政治實為一定軌道的政治,是以法律為先導和規則的政治。我屢屢強調政治軌道而不厭其煩,那是因為中國的政治尚未真正進入軌道!依我之見,當今中國之所以尚未進入政治軌道,原因有二:其一,*官僚尚未進入政治軌道;其二,暴民亂民尚未進入政治軌道。而政治的任務,就目前而言,惟有努力把二者引入政治軌道而別無選擇。舉目世界諸強,無論共和政體或立憲政體,萬事皆以民意為先,萬事皆取決於民意,而能全面、真實代表民意者,莫如政黨。當今中國的政黨儘管林林總總,可是真正能夠代表民意進入政治軌道的政黨卻寥寥無幾。我回國之初就曾經說過,假如先有一個強大、統一的政黨昂首進入政治軌道的話,那麼這個政黨勢必也會把其他政黨引入政治軌道;假如全國的政黨都進入政治軌道,那麼縱有野心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也難以在政治軌道之外得逞。因此,當今中國非進入政治軌道不可!”
“我還以為,既為政黨,僅做一個‘黨’字,而不做‘政’字,政治性質曖昧不清,難免不被疑為結黨營私的私黨?誠如雪竹先生的不易之言,有黨無政,黨同伐異,難怪人民無所適從。政黨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