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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緊抿雙唇,反問道:「朕,朕何時給你擺了空城計了?朕明明……明明……」
燕王抬頭看著宋琰的模樣,以為宋琰是感動的,使得燕王也跟著紅了眼眶:
「陛下,陛下仁義,即便是知道了臣又謀逆之心,卻還將臣以家人相待,對臣送來的藥也是毫無防備心的全部飲下,如此心胸讓臣實在汗顏,臣知罪,知罪,陛下那一番話讓臣幡然醒悟,臣再也不會有不臣之心了。」
宋琰聽著他這番肺腑之言,順勢就埋首哭了起來。
——蒼天啊,朕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明明有謀反之心的燕王也會幡然悔悟不再造反!
宋琰哭的悲慟,聽得燕王心疼不已,連忙道:
「陛下,陛下莫哭,你還在病中,應該養好龍體才是。」
宋琰抬頭看著燕王,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將所有的話都埋在肚子裡。
見著燕王擦掉了眼淚,宋琰才輕聲道:「伯父,朕現在就在你府上,你真的不造反了嗎?」
燕王以為宋琰跟他再次確認,不由認真道:「不了,臣絕對不造反了,陛下放心,安心養病。」
宋琰看著枕頭邊上的璽印,然後又到:「伯父,其實朕會同意的。」
燕王愣了愣:「陛下若是實在不放心,臣可以做出表示,只要陛下不遷怒於世子,臣可以當即自刎在你的跟前。」
宋琰一把抓住他,望著燕王許久,隨後才長嘆一聲,躺進了被窩裡。
燕王看著床上躺著是宋琰,抬首掬了一把淚,隨後囑咐了宋琰兩句,便出了宋琰的臥房,站在臥房外的臺階上,瞧著那萬裡無雲的碧空,終究是長嘆一聲,負手離開了蘅蕪院。
宋琰躺在床上,因著病痛此刻頭昏眼花的,也想不出什麼問題,只能昏昏欲睡。
每日按時吃藥,休息,沒有了最初的活力,此刻真的如他年紀一般,行將就木,毫無生氣。
等著身體全好的那一日,宋琰剛在王府的花園裡行走,便瞧見一道黑色的身影飛快的從迴廊上跑來。
宋琰停下腳步瞧著那道黑影越來越近,很快便到了自己的眼前,還沒開口,就被那黑影抱進了自己的懷中,聽著他隱隱的啜泣聲,安撫著他:
「明月,明月,幹什麼呢這是。」
季昭將宋琰緊緊抱住,埋首在他肩頭,收起啜泣的聲音,只是略帶責備道:「琰哥哥不聽話,竟然是將我們支開,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對付燕王,琰哥哥可有想過自己若是出了什麼事,我……這天下怎麼辦?」
宋琰愣了愣,這才想明白季昭說的是之前的事,宋琰見著季昭了,這臉上才有些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朕這不是沒事嘛,不必擔憂。」
季昭紅著眼鬆開宋琰,直勾勾的看著他道:「不可以這樣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也不可以將我們支開,我不會因為你是陛下就事事都聽你的命令,我的責任是保護你,在我的眼裡,你的命是最重要的,你明白麼?」
宋琰伸手拂去季昭臉上的淚痕,鄭重其事的點頭:「朕知道了,你這孩子也真是,怎麼突然就跑回來了。」
季昭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再有三個月我就十七了,是個大人了。」
宋琰點點頭,伸手揉著他的腦袋:「是大人了,就是毛躁的緊,巡邊的事怎麼樣?做的可還順手?」
季昭:「原是順手的,想著等陛下降旨我就留在戍邊軍,可眼下陛下出了事,我卻覺得一切都沒那麼重要,比起在戍邊軍,我更願意做陛下身邊的護衛。」
宋琰:「胡說,可不能亂說,你說過要做大將軍,替朕守衛江山的。」
季昭:「原是這樣的,可現在不同了,陛下身邊更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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