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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無聲無息地拂開綠藤,停在陸既明身後,手指比槍,抵在陸既明後背上。陸既明舉起雙手,轉過身來,抽走沈馥胸前的玫瑰,湊在鼻端嗅了嗅,問道:「送給我的嗎?」
見沈馥不說話,陸既明有些緊張了,皺起眉頭,說道:「怎麼了?不順利?」
沈馥搖搖頭,說道:「沒有。」
他轉頭要走,陸既明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回來。
「你每次這樣不願意說話的時候,我都覺得很害怕。」 陸既明說道。
「怕什麼?」 沈馥忍俊不禁,笑了,說道,「不說話而已,又不是吃人,這有什麼好怕的。」
「比吃人還可怕,你不說話時就像天上的一朵雲,只是湊巧在這兒而已,風一吹就跑了。」 陸既明認真地看他的表情,企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沈馥想,他可不就是一朵雲嗎?沒有根腳,輕飄飄的,不落地,隨風到處去,不在此地,也不在別處。
他不願意說,陸既明從來不強迫他,只是說道:「回去吧。」
這回輪到沈馥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拽回來。沈馥輕聲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對於沈馥來說,這句話問得並不容易。相信一個人並不難,對於沈馥來說,難的是 「相信」 本身。他是慣會信口開河、心口不一的,騙人多了,被騙多了,似乎已經學不會如何相信了。
於維鴻的挑撥之語一入耳,沈馥下意識地便去懷疑,回過神來時,他卻又因為自己的這一份懷疑羞愧不已。
陸既明被他問得一怔,將那朵捏在手上的玫瑰插回沈馥的口袋裡,說道:「你不必信我,只信你自己便好。」
沈馥看著陸既明的眼睛。
陸既明長得好相貌,眼睛在深深的眼窩裡就像一泓深潭,靜水流深,沉默不語時自有萬鈞之力,沈馥覺得自己幾乎都要溺死在裡頭了。他捫心自問,自己願不願意將自己的安危、家人的安危連同這份信任,一起放入到陸既明的手裡。
好似蹣跚學步的幼兒,這彷彿是沈馥第一次在充滿懷疑與算計的生活裡,嘗試著將信任付出給除了家人以外的人。
他說:「於維鴻和我說,小阿,也就是我弟弟,是被你的人救走的」
陸既明一挑眉,問道:「你信了?」
沈馥越發無地自容起來,低下頭,說道:「我收到了小阿拍來報平安的電報,是從蓬萊港發來的,你 我」
陸既明聽了,沉吟道:「蓬萊港 秦雁正好在那兒,因著那邊的海運生意,他都在那頭替我奔忙,我去問問就是了。」
見他沒有責怪,只是有條有理地回答,沈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陸既明也沒打算讓他說什麼,只道:「回去吧,回去說。」
沈馥堵了一肚子的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他無措緊張得像個孩子,左右看了又看,企圖找到靈光乍現的瞬間,讓他將肚子裡那些彎彎繞說個明白。但左近無人,只有如瀑的常春藤,還有胸前插著的一朵花。
沈馥忙把那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拿在手上,遞給陸既明,說道:「送給你的。」
陸既明失笑,戲謔道:「就一朵?」
的確有些寒磣,而且這一朵還是從人家西餐廳的桌面順過來的,無論怎麼說也算不上是件體面的禮物。聞言,沈馥又把手往回收,臉上漲紅。陸既明只是逗逗他罷了,將花接過來,低頭又嗅了嗅,說道:「很香,謝謝。」
他低頭時,鼻尖淺淺埋入嬌嫩的花瓣中,臉上有笑意。
世人眼中,陸既明是浪子,浪子與玫瑰向來是搭配的。再說了,又有誰能抗拒浪子回頭,傾心相付呢?反正沈馥抗拒不了。
沈馥左右看看,再次確定了這條狹小的、一眼看到頭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