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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頌不知元娘心中所想, 見到熟悉的面孔, 當即下馬,寒暄敘舊。
十多年未見, 元娘除了神容更成熟穩重了一些, 與當初相比並無明顯的變化。
她熱情招待了崔頌等人,請他們去寨中安置, 讓人奉上鮮美的羊排與羊酪。
席間,當聽到馬於榔與馬鈞如今在給執管軍/械的給事中做副手時, 元娘頗有幾分感慨:
“昔日誤解了馬君,好在有崔郎分辨原委, 未釀下大錯。”
當年帶頭要求處置馬於榔的幾人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愧色。
他們曾因為遷怒,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用言語與肢體暴/力傷害一個半大的孩子。後來雖然真相大白, 不少人都為自己的言行懊惱,但是傷害已然鑄成, 被視為妖邪的馬於榔不願再留在他們的部落,謝過首領之前的收留, 執意帶著馬鈞離開。
在戰亂與災禍並存的年頭, 一個半大的孩子帶著另一個嬰孩離開族群的庇佑,幾乎等於九死一生。
這些族人或許有各種人性上的缺點, 可大多是心善之輩,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如今, 從崔頌口中聽到馬於榔與馬鈞平安無事, 並有了投效的去處, 他們總算舒了口氣, 為此感到慶幸。
不同於這些經歷過當年的事,心有癥結的上一輩,年輕的女郎與郎君充分展現出她們的爽朗與熱情好客。
崔頌身邊的部曲與護衛有一大半被他們拉去跳舞,就連文弱的侍醫也被拖走,只留下一個年老慈祥的侍醫留在郭嘉身邊,時刻關注他的身體情況。
被拖走的侍醫名單中,自然也包括“英俊”無雙的貂蟬。
貂蟬被拉走,只留佯裝痴呆人設的華佗孤單地留在原地。華佗見眾人載歌載舞,沒人關注他的所在,便飲了幾口羊酪,把羊排揣袖囊裡,躡手躡腳地離開人群,跑向後山——
他早年來過此地,知道後面那座山上有許多稀罕的草藥,他得過去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是對郭嘉的頭疾有助益的。
華佗無聲無息地走後,元娘讓人取來珍藏烈酒,想要敬崔頌二人一杯。
崔頌攔住給郭嘉斟酒的部族郎君,對元娘道:
“奉孝不宜飲酒,請許頌代勞。”
元娘忙問是怎麼回事。
崔頌心知元娘為人,便粗略說了郭嘉的病,言明此病需要忌口。而後,他順勢問詢附近是否有野菜,他準備去挖上一些,給郭嘉多多茹素。
一路上已經吃了幾個月水煮白菜和水煮肉片,不見絲毫油水與酒水的郭嘉:……
他委婉地表示自己的抗議:“偶爾一次,倒也無妨。”
被崔頌握在手中的陶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郭嘉即刻改口:“然則‘為山九仞,功虧一簣[1]’。君子行當自律,這傷身之物,嘉是萬萬不能碰的。”
陶杯的異響頓時消失,郭嘉面色未改,視線從酒罈子上飄過,遺憾地在心底嘆了口氣。
元娘險些笑場。好在她知道輕重,對郭嘉的病亦有幾分深憂,便收了玩笑之意,對崔頌道:
“這幾日莧菜猛長,寨中每日都會上山採摘莧菜,當做麥粥的佐料。這莧菜大家都不愛吃,廚室中應當還有不少,我這便叫人煮了送來。”
遂叫副手去伙房通知做菜的小娘加一道莧菜,等著急用。
副手依言去伙房傳達。
做菜的庖娘連聲應下,走到裝著莧菜的竹籃前,取出一大捧。她正準備舀水清洗,突然“咦”了一下。
“這莧菜的根部怎麼長了倒刺?”
又去翻了竹籃,發現所有的菜都是如此。
這些菜乍一看與平日裡吃的莧菜沒什麼不同,只在根部多了幾把倒刺。可庖娘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