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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英明。”
崔頌明白曹操此時詢問自己,並非真的決意不定, 而是一種尊重。
何況根據方才的激將與試探, 蹋頓這兒已難以問出更多有用的情報。所以崔頌附和了曹操的命令, 看著進門的親衛把蹋頓堵上嘴綁了, 拖去外頭。
方才倒戈相向計程車兵是烏桓與袁家混進來的細作, 而另一半被殺的, 則是宮中那位埋下的暗線。
曹操根據改進的情報系統, 辛苦辨識了許久,把兩邊奸/細放在一塊,來了把借刀殺人。
完事後,他假裝不知道另一半被殺之人的真實身份, 命令衛兵們收拾遺骸,拉回去厚葬。
這樣的曹操, 確實與當年初見時以誠待人的曹老闆不同, 更像後世史書中記載的梟雄。
因而崔頌雖未改曾經親近、玩笑的模樣, 卻已在心中衡量了分寸,決不允許自己過界。
別人常說伴君如伴虎,曹操雖未稱帝,如今平定北方的他, 權勢已差之不離。
崔頌心中微嘆,再次想起荀彧。
他的局已經佈下, 哪怕未有萬全的把握, 也有七八分的成算。剩下分, 全賴荀彧的一念之差。
崔頌猶想著心中之事, 未過多久,前線傳來大獲全勝的捷報。
有中軍師荀攸監軍,敵將的幾個單于、袁家殘部均已伏誅。
至此,曹軍未有太大的傷亡便平定了烏桓。
在此戰當中,排兵佈陣、籌措布畫方面,張遼、荀攸居功甚高,但要論奇策、攻防乃至軍械、軍需等,唯崔頌功不可沒。
曹操本欲回去後大封功臣,但想到出征前崔頌與他說過的那番話,他的狂喜與興致立即去了一半,只在心中微微嘆氣。
回程初啟,崔頌便已歸心似箭。
雖然郭嘉身邊有醫術高超的貂蟬每日診脈,但郭嘉的病與歷史的陰影還是時刻蓋在他的心頭,讓他心悸難安。
行至半程,曹操收到一封密報。
那是關於某人死訊的訃告。
曹操讀完信,沉鬱的目光看向崔頌,欲言又止。
崔頌深感不安,腦中有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幾乎令他頭暈目眩。可他死死撐著,舔了舔乾澀的唇,艱難地開口:
“主公?”
曹操沉聲道:
“華佗死了。”
崔頌愣在原地。
冷風穿透衣甲,吹過冰涼的脊背,他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聲冷汗。
“華神醫?!”
“他突然服藥而亡……誰也不曾料到。”
“怎會……!?”
忽然,崔頌想起出徵前收集到的種種線索,立時有了猜測。
這個猜測,直到回城見到朝他擠眉弄眼的任父,才變作了定論。
華佗受到曹操猜忌不假,可他到底是一代名醫,在民間頗有聲譽。由於華佗死時曹軍尚在返程途中,哪怕最快的信,一來一回也要月餘——曹操的夫人丁氏由於曹昂未亡,其嫡母丁氏並未歸家來不及問詢曹操,便自己做了主,將華佗厚葬。
曹操雖然煩憂於自己的頭風病,但他如今有任父這位“不遜於”華佗的名醫,對華佗的死並無特別大的感慨。因為華佗在民間的作為,他讓陳琳寫了一篇懸壺濟世的碑文,立在華佗墳前。
等到任父替曹操看完病,又被崔頌“借”回去給同樣回到冀州的郭嘉診脈的時候,他才被任父小聲地告知了真相。
原來,華佗新研究了一個假死的藥方,吃下去會全身發白發青,呼吸、心跳變得微弱,近乎於無,看上去就同死了一般。
既然知道曹操對自己的猜忌與不滿,又不喜歡為曹操賣命,為了金蟬脫殼,華佗想也未想便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