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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面廣袤的天地,並決意永不回頭。
安奕在飛往津海的途中,看著窗外翻湧的雲海,眼睛被刺痛。
他躲進機艙洗手間痛哭了一場。
兩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末豔陽天,他同泳池裡的嚴琛作別,拿上證件義無反顧地登上了那艘跨洋郵輪,他站在桅杆邊想縱身一跳結束所有痛苦。而兩年後的今天,他要再次經歷一場戒斷,他要把嚴琛這個人從心底徹底拔除。
好在過去他們沒有太多的感情留痕,沒有紀念日禮物需要扔掉,沒有日常生活習慣需要改變,那五年他更像是在經歷一場漫長的單人戀愛,僅有的幾張合影也早已連同被扔掉的手機一起葬身海底。他的愛人只是一個有著英俊輪廓的影子,留給他幾道需要長袖掩蓋的傷痕。
他已克服過一次,自然可以克服第二次。
安奕決心把所有缺憾愛恨留在雲端,不帶下飛機。
回到靈安後,他一心扎到陶瓷的世界,兩耳不聞窗外事。
跟著謝飛年做瓷塑的同時,他以白瓷為底蘊做了一大簇生長在少女眉眼間的小雛菊,而後經過釉上彩的精心鋪陳,最後色彩紛呈,栩栩如生。
這幅作品被藝術銀行送去新一年的陶瓷藝術巡迴展,經過三十多座城市的展陳,最後在粵港上會拍賣。
安奕將拍賣所得悉數捐獻給了兒童血液病慈善基金會,這已經是他連續第三年捐款。
同年十月,安奕做出的一尊妙手觀音瓷塑透過藝術銀行租賃到國外瓷器藝術展,被一名熱愛中國傳統瓷文化的國外私人收藏家以高價買下。
這是安奕第一次獨立完成的大型瓷塑作品,是他邁出的里程碑式的一步。
國內所有瓷商和收藏家看見了這位新銳的商業潛力,想找安奕定製作品的人一時間要將謝飛年家的門檻踏破。
謝飛年從旁提點:“乖孫,想清楚你是要做流水線工人還是陶藝家,這兩條路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前者生產作品,後者創造作品。
安奕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爺爺我懂的。”
“乖孫一點就透,”謝飛年笑眯眯地躺在搖椅上,“我能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該你自己琢磨咯。”
安奕點頭,婉言回絕了所有請帖。只有津海陶瓷藝術協會發來的入場券,被謝飛年拿了下來,“這種協會雖然只是掛個虛名,但多去交流交流是有好處的,做瓷不是閉門造車,你還是去一下。”
“我聽爺爺的。”
這是場藝術協會聯合多家機構一起舉辦的慈善晚宴,宴會內場設定瓷器展廳,受邀出席的收藏愛好者可以內購喜歡的作品,善款所得會捐獻給當地希望小學。同時也是為新加入的協會成員舉辦的“迎新宴”,新老思想碰撞交流,求同存異。
安奕看到幾張熟悉面孔,都是年後參加過藝術銀行資助專案頒獎禮的人。
寒暄幾句,他們一起移步展廳參觀。
安奕一眼便看到了《雅,她佇立在永久館藏下的燈光裡,熠熠生輝、典雅雋永。
雖然以他現在的技術眼光來看,這尊少女白瓷像有諸多瑕疵,可隔著時空與她對視,依舊能讓他熱淚盈眶。
安奕目光下移,落在展臺右小角的鎏金臺簽上,製作人與收藏人的名字一上一下,緊挨在一起。
安奕盯著它看了很久,直到旁邊人來叫他晚宴快開始了,他才移開目光,淺淺笑道:“這就來。”
晚宴設定了幾張超長大桌,鋪設瓷瓶鮮花與蠟燭,安奕坐在一張長桌尾端,不時與人交談兩句。
這次不需要再端著酒杯滿桌敬酒,但安奕情緒不高,酒杯一直沒有離手,喝得有些胸悶,他藉口去洗手間,躲去最角落裡的那處外接小陽臺上打算吹吹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