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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大笑。外科醫生說葷話，就像他們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哪個要是正經，反倒不合群。幸虧我是十幾年都一副冷麵孔，辭了行政職務，這幾年連發怒也不常有了，乾脆一臉淡漠。
吃了飯，回陳渙早上打來的電話，聽他在那邊說，職工大會的發言稿院辦寫好了只等我過目。我有些好笑地問他：&ldo;陳院長，我區區一個科室主任，憑什麼在職工大會上講話？&rdo;
&ldo;你再這麼消遣我，我真的翻臉哦。&rdo;他笑得無奈，說，&ldo;大會定在後天晚上，去年一年政策變革一大堆，大家都夠嗆，你是本院的大金主，說幾句，安定人心嘛。&rdo;
&ldo;你們夫妻雙簧，還怕搞不定？&rdo;我本就是圖個清靜，&ldo;澗雪現在樣子滿好，難得她一個學金融的，能把長風管理得如此興旺。&rdo;
他還想說什麼，我卻不想多廢話了，說：&ldo;這稿子你自己留著，手術一大堆，少來煩我。&rdo;
&ldo;果然有錢就是老大啊。&rdo;小東西在我掛了電話後才嘀咕。
&ldo;說什麼？&rdo;我挑眉問他。
&ldo;沒什麼，麻醉好了，都在等你上臺了。&rdo;他解下口罩來透氣，說，&ldo;這個病人血糖這麼高，術前為什麼不用胰島素？&rdo;
&ldo;他一直在用諾和靈。&rdo;
&ldo;如果是手術病人，建議術前還是用兩三天胰島素。&rdo;他的口吻不容置疑，接著又問，&ldo;配血的醫囑你看了嗎？&rdo;
&ldo;怎麼了？&rdo;
&ldo;八點二的血色素配四單位的血？你們玩家家酒啊？&rdo;
&ldo;是少了點兒。&rdo;就只叫他們配血，倒真沒注意配了多少。
他白了我一眼，說：&ldo;病人的腎腫瘤要一併切除的話，四單位的血怕是不夠。&rdo;
&ldo;進去再說。&rdo;單是胰頭癌根治就已經夠耗時了，腎腫瘤切除先放一邊吧，&ldo;血倒時候再配。&rdo;
他把手機掏了出來，說：&ldo;那我讓大姐去接年年。&rdo;
我看著他，說：&ldo;你可以準時下班。&rdo;
&ldo;我是這臺手術的麻醉師。&rdo;他有些不悅，說，&ldo;你實在應該學學怎麼尊重別人。&rdo;
&ldo;你的意思是我不夠尊重你？&rdo;
&ldo;我是指，你已經過多的介入我的工作，你不覺得嗎？&rdo;
&ldo;我倒覺得你應該有一份更輕鬆的工作。&rdo;
他在無菌區外站住了，戴上口罩，冷冷地說：&ldo;李光明，你是不是下午不上手術了，就在這裡跟我吵架？&rdo;
我舉雙手休戰。我可沒有想得罪一個麻醉師，尤其是他正在上我的手術。
旁正中切口進腹，探察腹腔及各路血管，逐步斷離，下標本，送冰凍，更換手套清洗雙手，繼續處理膽囊及胃下端。
&ldo;太熱了。&rdo;我頭也沒抬。
&ldo;空調打到18度。&rdo;巡迴護士立刻傳達到外面，室溫慢慢下降。
&ldo;雁文，小心滑倒。&rdo;
一抬頭，就見李雁文站在踏腳凳上，擠在幾個低年資醫生中間踮著腳在看手術過程。溫柔地提醒他的，正是洗手護士百靈。
&ldo;我看不太到……&rdo;他左右看。
我說：&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