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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悅努力地睜開眼，強烈的光線，讓他的瞳孔急速收縮，唯剩一片淡淡地，如汪洋般的琥珀色。

幾天後，封悅收到張文卓的電話，邀他吃飯。封悅心裡明白，絕對不會是吃飯那麼簡單，但還是沒有猶豫，應了下來。然而，張文卓象是報仇一樣，這回讓封悅也狠狠地，吃了一驚。

第九章

會館坐落在臨海的一處高高的礁石上，空氣裡是香檳和玫瑰混合的香氣，空氣中浮沉著悠揚的小提琴……張文卓選的桌靠著最邊角，夾在兩面落地窗之間，一望無際的海闊天空，好像就在他們身邊。

封悅早就聽說張文卓喜歡和上流社會混在一起，吃喝玩樂都講究得很，沒想到他倒是把他這一套用在自己的身上，心裡是有點不自在的，但表面上依舊不露痕跡。

張文卓一看見他進門，就站起來，西裝革履的模樣，鄭重正式得讓人敬而遠之。封悅施施然走到他面前：&ldo;七哥真是破費了。&rdo;

&ldo;別，別，&rdo;張文卓連忙退讓，&ldo;二少什麼場面沒見識過，這裡恐怕還是拿不出手！&rdo;

封悅放眼望去，因為沒到晚飯時間，這裡的人也不是很多，似乎有意地都安排在另一邊，他們附近的桌子都被搬開，弄得好像半個場子就他倆靠窗戶坐著。

&ldo;我吃過了，七哥隨意吧！&rdo;封悅說。

張文卓有點尷尬，既然封悅不買帳，他也不好自己點個全套的來吃，於是隻開了瓶紅酒。封悅注視著紅酒傾斜著，慢慢地倒進透明的鬱金香杯，折she著窗外的海洋和陽光，盤算著張文卓今天找他來的目的。揚手打發了侍者，這好大的一片場，就真的只剩他倆，封悅視野裡覺察得出，張文卓的保鏢就在不遠處逡巡。

&ldo;我也不兜圈子，&rdo;張文卓低沉卻清晰地說，&ldo;辛勝這個人，我找得到。二少也許對他不瞭解，他這人和他爹不一樣，耿直懂義氣，他和阿慶之間，有殺父之愁，不共戴天。阿慶當時下那麼狠的手，應不應該，二少心裡有數。&rdo;

封悅隱隱地覺察出張文卓找他的企圖，可他客氣地問：&ldo;七哥的意思？&rdo;

&ldo;我沒有袒護辛勝的意思，就是想和二少確認，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你是真不能給他一條活路？&rdo;

封悅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張文卓果然深諳蛇打七寸的道理，他今天唱的這一出為了什麼，這會兒算是昭然若揭了，努力掩飾住自己的脆弱，封悅不想在氣勢上輸給他。

&ldo;這麼看來，七哥對辛勝的人品甚為肯定？&rdo;

&ldo;是個鐵錚錚的漢子。&rdo;

&ldo;那麼，以七哥和辛勝的交情，是否有把握讓他放棄暗殺康慶？&rdo;

張文卓搖了搖頭，說話紋絲不漏：&ldo;我和他也談不上交情，只是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和康慶的矛盾不可調和。&rdo;

封悅非常細微地點了點頭，眼神依舊沉著，說話的語氣裡聽不出一絲膽怯：&ldo;那我們的交易，就還成立。&rdo;

轟鳴的海濤奔騰而來，拍打在烏黑的礁石上，綻開一朵朵，雪白的浪花。海風呼嘯，衝散了空氣中小提琴悠長的音節，封悅感覺自己身體裡某些稀少而珍貴的東西，在這個明媚的午後，在張文卓面前，泯滅了。

&ldo;那，一言為定。&rdo;張文卓端起酒杯，輕輕碰了碰面前的杯。

清脆的響聲，讓封悅的心情不自禁地一抖。

&ldo;走吧，&rdo;張文卓站起身，&ldo;總是得讓二少驗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