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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言上朝前一天的午後，錢眼讓人來說，他要教言言去小河裡釣蝦游泳，讓我們都去，尤其我，該指點一下言言學游泳。我讓人帶了躺椅枕頭被子，茶水點心，和審言手拉著手，慢步走到府門，驚訝地發現一大群人都在，錢眼杏花，錢眼的爹，言言和兩個隨從，外加蓮蕊和常歡常語，三四個抬著我要的東西的僕人。大家把我和審言夾在中間，出了府門。
街上沒什麼人，我們到了小河邊。在樹蔭下，我讓人放了躺椅，服侍審言躺好。那邊言言已經脫了衣服，就剩了個小褲衩。錢眼剛要解衣，審言輕咳了一聲，錢眼停了手。言言跳著腳喊：&ldo;錢伯伯，快點呀！&rdo;錢眼皺眉說：&ldo;咱們就釣蝦，別游水了。&rdo;
言言搖頭：&ldo;我要游水！要游水！&rdo;
錢眼把腳邊三四個比拳頭大些的陶罐拎起來，問道：&ldo;你看，裡面是什麼？&rdo;
言言好奇地看裡面，&ldo;骨頭和細糙繩呀。&rdo;
錢眼眉飛色舞，&ldo;我跟你說，把這個放到水裡，蝦子聞到骨頭味兒，遊進去了，有糙繩絆著，就遊不出來了。&rdo;
言言大喜，&ldo;我來放！這個繩子上的小木塊是幹什麼？&rdo;
錢眼說：&ldo;是浮在水上的，不然，你放進去了，咱們找不到了怎麼辦？&rdo;說著拉著言言到水邊，指點著言言把陶罐放進了水裡。
我皺眉問：&ldo;審言，蝦有鼻子嗎？&rdo;
審言微睜著眼睛，看著錢眼和言言的背影，說道：&ldo;如果他們這麼捉到了蝦，那些蝦就是有鼻子的。&rdo;我笑。
錢眼他們放了陶罐，言言又跳腳，&ldo;我要游水！&rdo;錢眼嘆氣，正要說話，那邊健步如飛，跑來了兩隊人，領頭的自然是圓壯的林家老爺和乾瘦趙家老頭。他們到了我們面前，先向審言致意，審言起身，向他們還禮。
林家的老人說道：&ldo;謝大人千萬不要多禮。日後，我們常來探望，就如一家人一樣。&rdo;
那個趙長者跟著說話：&ldo;謝大人，江湖上的人，不講究虛禮兒！&rdo;
審言又稍推讓，才重半躺下，我再為他調整枕頭蓋好被。起身才發現林趙兩位都鈴鐺眼睛盯著我，審言皺了下眉，兩人馬上回頭看言言。言言正背對我們，用腳試水，他背上的那道長刀疤，赫然惹眼。林姓老漢抬了手，嘴中說：&ldo;我的……&rdo;就跑向言言，趙姓老人自然不謙讓，邁步跟上，同時出手要把林姥爺推遠，兩個人邊跑邊默默地交手，左右上下，你來我去……言言轉了身，兩個人立刻住手，四隻手懸在空中，然後都伸向言言，一起開口道：&ldo;讓我抱……&rdo;
言言綻開了幼兒特有的明朗笑容，說道：&ldo;爺爺好，不抱，我要游水！&rdo;
趙家老漢一個哽咽，&ldo;真是好孩子，總見面就叫我……&rdo;
林家老人說道：&ldo;小公子，叫我姥爺。&rdo;
言言睜大眼睛：&ldo;我有個姥爺了。&rdo;趙老漢哼了一聲。
林家老人頓了一下，說道：&ldo;那叫我林姥爺。&rdo;
言言又一笑，甜甜地叫了一聲：&ldo;林姥爺。&rdo;
那位林姥爺嗚咽道：&ldo;言兒，我的言言兒……&rdo;審言微微一嘆，我在他身邊坐下，小聲說：&ldo;對不起，我起錯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