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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棠梨和清商護著我走在中間，蘇夕鸞和無涯墊後。按照夕鸞的說法是柳年兄劍術了得由他開道，炮彈都不能近我們身。而棠梨是我的至親姐妹外兼管事丫頭所以理應要護著我走，清商是棠梨的附屬品所以理應要跟著棠梨走。於是隻能勉為其難讓她和無涯兩人斷後，以免有自己人誤傷。
我一邊走一邊回過頭去瞅他兩人，不時便對棠梨說：&ldo;夕鸞那丫頭春心動了，只是不知道無涯對夕鸞有意無意。&rdo;
清商這傢伙自從我被救出洞穴之後便一直神情古怪，這時終於搭了話，&ldo;那惡婆娘誰看得上。&rdo;
我倚著棠梨&ldo;嘿嘿&rdo;笑了笑，道：&ldo;怎麼沒人看上，你不也看上了個惡婆娘麼？&rdo;
清商被我一句話堵到啞口無言，只能可憐巴巴地望向棠梨。棠梨嗔怒地佯裝推了我一下，道：&ldo;姑娘你壞，再取笑我我就不扶你了。&rdo;
我趕緊往她身上蹭了蹭，&ldo;好棠梨，好妹子。&rdo;
玩笑話還未盡，卻見前方開路的柳年渾身一震，我們跟著停了下來。黃沙散去過後，地上滿是血紅的屍體，分不清是夔人的、虞人的，還是我洪涯的。我不忍心看，這樣的場景令我想起三千年前的殤亂之時，那時的無力驟然襲上了身，我哆嗦著扶著棠梨，問：&ldo;前方什麼情況？&rdo;
&ldo;城破了。&rdo;
我沿著那視線望去，穿透空中滿布的沙塵，陰霾的天際之下，一人獨自站在半塌的殘垣斷壁之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緊閉著雙眼，臉上儘是不遜。
&ldo;消滅了神族夔人，你們會有報應的！天神都在看著呢，神不會放過你們！&rdo;那正是景，披頭散髮，再沒有我初見他時的清秀模樣。
然而，我的視線終是落在那手持古琴之人的身上，他坐在鮮血之中，神態溫和，不像受了傷，我一顆懸吊吊的心才放了下來。卻聽得廣袤的空間之中驀地傳來他孤絕的琴音，那城垣之上的人一聲暴怒：&ldo;停下！停下這罪惡的琴聲！你不是神帝的子民，你永遠別想得到你要的東西。&rdo;
灌湘似乎受了重傷，虛空之中用力一劃，那一身髒汙了的白衣便如一片飄忽的羽毛墜落而下。灌湘走過去抓起滿臉是血的景，厲聲叱問：&ldo;將夔牛角交出來，我可以免你一死。&rdo;
我睜大了眼睛，才看清他鮮血背後的面龐，竟然是在笑。他笑得肆無忌憚，露出同樣布滿了鮮血的牙齒，隨後用力地啐了一口，痴笑道：&ldo;這夔人一族便獨留我一人，就算你免我一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rdo;
灌湘惱羞成怒，抬起手中的劍便要刺下去，&ldo;你以為我不敢殺你？&rdo;
&ldo;你不敢。&rdo;景瞪大了他那雙本來文質彬彬的雙眼，顯得恐怖異常，然而神情卻是堅定，甚至帶著些許驕傲，&ldo;你不敢，因為現在天下間，只我一人知道夔牛神物的下落了。&rdo;
我本以為這景還算聰明，知道灌湘必然會留他活口，豈料他算到了灌湘，卻沒有算到心思怪異無人能猜的蘇風華。
我站在遠處，只見那渾身已經沾滿了他人的血汙之人倏地從古琴之中抽出一把長劍，那情形與當日在映月湖邊一模一樣，然後幾步走到灌湘身邊，毫不理會周遭之人莫名的眼光，只在長劍瞬間出鞘的那一剎那說了句什麼，隨即便不偏不倚地刺穿景的身軀。
驚恐以及始料未及的迷茫還凝固在臉上，那好看的人兒終是一點點躬下了身子，毫無掙扎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也沒來得及閉上。
&ldo;我替他成全你。&rdo;他說的，是這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