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湯豆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話便是放在陸沉前世剛從軍校畢業的時候都不會相信。
他沒有直接說破,略顯茫然地問道:“蘇大人,所謂秘密究竟是指什麼?”
蘇雲青沉默片刻,開誠佈公地說道:“本官從張溪口中聽到陸家二字,便讓人整理了與你家有關的卷宗,發現許多值得深思的往事。”
“建武五年,朝廷鑑於民間與北方通商的需求日益強烈,因此暗中開了一道口子,允許部分商號經由盤龍關和北面來安府集泉道進入偽燕境內買賣貨物。第一批前往北邊的商號名錄中,你們陸家赫然在列。那時候令堂過世不久,令尊居然有心情操持經商之事,與他後來多年不曾續絃的表現自相矛盾。”
“建武八年初秋,淮州都督府籌劃大半年的湧泉關攻勢被偽燕提前探知,若非蕭大都督察覺到異常,我朝邊軍便會一頭扎進敵軍的包圍圈裡。奇怪的是,那一年你們陸家商號的動作格外頻繁,入秋前便去過北方四次。”
“建武十年,也就是前年春天,偽燕察事廳在河洛城大肆搜捕我朝兒郎,織經司在那次風浪中折損三十六名精銳密探。在事發前的半個多月,令尊剛好親自領著商隊去了一趟河洛城。”
“如是再三,難道都能用巧合二字來掩飾?”
蘇雲青語調轉冷,目光幽深,一股無形的壓力朝陸沉湧來。
很多事看似尋常,卻經不起有心人的聯想,何況蘇雲青的身份極其特殊。
只不過……陸沉此刻反倒平靜下來,迎著對方的逼視,果斷地搖頭道:“蘇大人所言諸事,草民並不認為有稀奇古怪之處,而且——”
他頓了一頓,誠懇地說道:“淮州境內商號無數,陸家只是其中普通一員。即便是在廣陵府中,強過陸家的商號仍然有兩三家。如果按照蘇大人的標準,那麼值得懷疑的商號遠不止陸家一個。畢竟淮州地處江北,偽燕覬覦此地良久,兩國之間的紛爭常年不斷。在每一個特殊的時間點上,相信都能找出可以產生關聯的商號。”
蘇雲青凝望著這個年輕人的雙眼,緩緩道:“你是想告訴本官,陸家清清白白從無弄鬼之事?”
陸沉沒有退讓躲避,堅決地說道:“蘇大人,陸家從未在暗中與偽燕細作有過來往,更不可能傳遞情報通敵叛國。”
這番話如果是陸通所言,蘇雲青只會嗤之以鼻。
先前在詹徽當面,陸通在度過最初的震驚之後,無論蘇雲青怎麼施加壓力,他都是矢口否認,絕不承認陸家勾連北燕細作。
方才蘇雲青恐嚇陸沉的那些話,真要做起來卻有些難度。
張溪的口供並非虛言,然而這廝在說出“廣陵陸家”四個字後便一命嗚呼,連他是如何與陸家溝通往來都沒有說明。在沒有任何實證的前提下,僅憑死人一句真假難辨的口供,蘇雲青很難直接將陸家上下人等捉拿下獄嚴刑拷打。
首先陸通與廣陵知府詹徽交情很深,其次陸家在淮州境內名聲很好,修橋鋪路造福桑梓從來不遺餘力。對付陸通這樣頗得人心的鄉紳,魯莽行事有可能會遭到反噬。
當然以織經司的職權而言,蘇雲青要是鐵了心用酷刑撬開陸通的嘴,詹徽亦無法阻止,頂多將這件事上奏朝廷。事情若發展到那個地步,便是中書省的兩位相爺與織經司的提舉秦正打擂臺,下面的人只能等待結果。
只是蘇雲青也沒有想到,一位閒居城中的老者居然會拉陸家一把。此人並無官面上的身份,也從未有過為官的經歷,數十年來只以“神醫”二字揚名,可是考慮到老者那位聲名赫赫的親侄兒,蘇雲青只能捏著鼻子查詢證據。
這便是他選擇陸沉作為突破口的原因,但是這個年輕人此刻坦誠且堅定的反應讓他心生猶疑,難道自己這一次的判斷出現了差錯?
蘇雲青自信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