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公十一年(5)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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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莊公的解決方式確實有點讓人難以預料,不過也在情理之中。他搞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迷信活動,詛咒。那會兒的詛咒和我們印象中的扎小人啊,收集頭髮做法啊其實有一點點區別,區別在於透過祭神來詛人,而不是自己上手。】
【關於詛咒這個問題又涉及到歷史學的另一大難題方向,思想史。尤其先秦思想混雜許多神鬼迷信成分,祭祀是他們重要的生活方式。比如一年國家光大祭就有四個,春夏秋冬都要祭。然後出征要祭,防守要祭,結婚還是要祭等等。】
【只不過不同於我們今天可能有什麼佛祖啊,耶穌啊,真主啊不同的信仰,當時的崇拜是天神和鬼神的二元一體。其中天是至上神,會傳達天命,但是能否匹配天命靠的是人君的德行;而鬼神,其實是由人而來,核心是祖先神。】
【說先秦信仰還會提到什麼上古人神雜糅,重黎絕地天通,從此與神溝通的渠道被壟斷,只有巫才掌握這樣的能力。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國語·楚語》觀射父論絕地天通那節。其實這就展示瞭如何從傳說看出歷史,體現的是巫的專職化。】
“君王無道而遭天命懲罰之事尤多,然聽此人言語,怎麼好似完全不將上天放在眼中。”公子突雖然到來不久,但在旁觀一陣後也已經瞭解了目前的情況,冷不丁地開口。
息姑在對公子翬洩過憤,又質問過確認魯侯允未至之後,不知是否想通了什麼,情緒倒是平和了不少。
他見無人應和公子突的話,好心答道:“我等死後本應於幽冥重享生前榮華,你看現在可是如此?既然一貫的認識都未必正確,天命又是否真的存在?何況……”息姑又微微停頓,“魯侯息姑便是德行有虧,恐怕也無法與鄭公相比。”
“若當真有天命,我二人何故同歸於此?”
寤生冷笑:“我寧願德行有虧,也不想被人揹叛,死於非命。”他瞥了武姜一眼,“且除了姜氏,誰人配說我德行有虧!”
武姜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但沒反駁什麼。她和寤生相看兩厭沒錯,可她也不樂意息姑借貶低她的兒子來抬高自己——何況她同樣看不上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能以夫人之禮下葬的息姑。
【總之就是詛咒是一個當時的常見行為,但並不是一種私人行為。鄭莊公搞的這場詛咒當然也不是,他甚至光明正大地讓自己手下的軍隊去準備祭品。通常需要豬、狗和雞三種,完全不同於一般文獻中記載祭神的太牢或者少牢。】
【他舉辦了盛大的祭神儀式,目的只有一個,詛咒那個射殺了潁考叔的人。】
【這是一種很聰明的做法。雖然我們會覺得太不靠譜,但那個時代的人當然不會懷疑詛咒的效果。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這麼有誠意的詛咒,一定會讓兇手不得好死,自然不會對鄭莊公不去繼續追查兇手有所異議。】
【而對知情者而言,詛咒已經舉行,兇手勢必不會有好下場,同樣沒有必要再特意指出。至於萬一他活得好好的,詛咒沒有應驗,只能證明射殺潁考叔這件事並不能掩蓋他其他方面的德行,所以上天免去了他的懲罰。】
武姜的語調上揚,透出幾許興味:“你便不怕真把公孫閼咒死了?”
不過還沒待寤生開口,小瘋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鄭莊公,怎麼說呢,要說他完全不信神明、不信詛咒,其實是不太可能的。不過考慮到之前和武姜那個“不及黃泉毋相見”他都找辦法規避了——即使沒有潁考叔也會有潁考伯提出方法的,他應該也不是那種特別死板的人。】
【所以他舉行的這場詛咒儀式,一是為了堵悠悠眾口,體現了他確實對子都有所偏愛;然而另一方面,有偏愛,但不多,如果真把子都咒死了,可能也就咒死了。美男子千千萬,死了這一個還有後來人,沒有誰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