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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文化交流要持續半個月,開幕儀式當天,官方舉辦了一場晚宴。
所有參展的文藝界人士都會出席,另外還有一些知名的收藏家、書畫商以及幾所藝術院校的負責人。
謝飛年已年近八十,論年齡、論資歷,都絕對是這場晚宴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前輩,想給他敬酒問候寒暄兩句的,大有人在。
安奕跟在一邊,不多話、不招搖,低調謙和,溫潤如玉。
許多人連聲誇讚,稱謝飛年收了個好徒弟。
謝飛年照單全收,話裡話外都在提點安奕,希望各位到場的朋友將來多給年輕人施展才華的機會。
安奕拿著酒杯一一謝過,酒杯空了打算再去找侍應生拿新的,謝南滄把他帶離了會場。
“喝得臉都紅了,”謝南滄給他披上一件羊毛大衣,“不是讓你意思兩下就出來麼。”
“不太好意思走開,”安奕笑著攏緊衣服,“其實還好,我酒量可以的。”他眼睛彎彎像月牙,“只是爺爺誇得我有點心虛。”
明明昨天還在因為他調出的釉料顏色有偏差,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謝南滄瞭然一笑:“他對你嚴格,不代表他不認可你。”
“我明白,”安奕說,“只是我能力還夠不上那麼高的評價,也沒有作品支撐,所以還是覺得虛,心裡沒底。”
“總會有的,我對你有信心。”謝南滄打趣,“爺爺誇你的次數可比你之前的兩位師兄多多了。”
安奕莞爾。
謝南滄反而慢慢斂起笑,認真地看向他,“今年除夕,和我一起過年吧。”
安奕下巴縮在大衣領裡,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謝南滄表達過很多遍對安奕的喜歡,但這次他說得很委婉,“以後每個節日,我都想和你一起過。”
安奕低下頭去,眨了眨眼睫。
片刻後,他重新看向謝南滄,清澈的眼底漾起一層柔軟的歉意。
“南滄,對不起,”安奕低聲說,“我不想騙你,也不想找其他藉口。”
謝南滄對他的意思已瞭然於胸,但沒有打斷他的話,安靜聽著。
安奕說:“我喜歡你,這是肯定的事,很多次我也想和你試一試,你這麼好,和你談戀愛絕對會很舒服、很暖心。”
“但我覺得這對你不公平。”
“我感激你在船上拉了我一把,我把你當家人一樣依賴,當大哥一樣崇拜,當知己一樣交心……我很珍惜你,但這些感覺不能和愛情混為一談。”
“真的很對不起,”安奕說,“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這件事,感覺怎麼說都不對,怎麼說都會傷害你,可我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謝南滄看他眼裡蓄滿無措,彷彿傷人前,先把自己傷了個支離破碎。
“傻瓜,”他笑著張手把安奕抱進懷裡,“我不是說過麼,你不必為被愛說抱歉,你值得的。”
安奕悶在他胸口,回抱住他:“你也值得更好的。”
謝南滄鬆開懷抱,一臉坦然,被拒絕了也不見氣惱,反而多了幾分釋懷的輕鬆,“其實我們的緣分早該在那艘船上就結束了,後來能再次遇見你,和你一起走到這裡,我很知足。”
安奕真心道:“是我夠幸運,在那艘船上遇見了你。”
“好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戀人做不成,還是可以做家人,”謝南滄打趣道,“戀愛可以很多次,但知己難求,是不是?”
安奕跟著笑,“是的。”
“還是那句話,除夕一起過吧,”謝南滄誠懇道,“我爸媽在北歐回不來,親戚朋友基本都在國外,除夕只有我和爺爺兩個人,你在的話,我們都會很開心。”
安奕微怔,竟然快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