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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刻鍾的工夫就全都給砍倒在地。而且在戰鬥結束以後,‘狼人’們不管這些躺倒在地的箭手有沒有死都給補上一劍,全然不顧所謂的規矩:對失去了戰鬥力的角鬥士,必須由皇帝來決定他的生死。這是我們在進場的時候衛兵特地講明的。我心裡清楚違反了皇帝的規矩意味著什麼,但是我即使想要阻止卻也來不及了。我呆呆地站在箭手們的屍體堆裡,無奈地看著還在眼前搖搖晃晃的人影,雙手無力地垂下,手指一鬆,長劍“撲”地一聲掉在了箭手的屍體上面。
和以往一樣,我沒有感覺到任何勝利的喜悅。雖然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感到萬分欣慰,然而纏繞我身心的除了厭倦還是厭倦。厭倦這樣的角鬥生涯,它令我噁心;厭倦這樣對生命的無情,它使我殘忍。
但是這卻不是我所能夠決定得了的。因為不論是在大漢,還是在羅馬,我都只是一個供他人驅使的小角色而已,身不由己。
現在我和其他剩餘的‘狼人’同伴贏得了這場比斗的勝利,僥倖活了下來。但是從彼此的眼光中都看到了強烈的恐懼,這是對死亡的恐懼,更是對這段致命的距離的恐懼,它太可怕了。
能夠衝過這段距離的‘狼人’加上我也只有十三個人,而比鬥結束後還能站立的人就只剩下了我、以及在我眼前搖晃著的兩個人。
我慢慢地向我們衝過來的方向走去,我要去找瓊斯的屍體,因為眼前的兩個人我不用細看也知道不是他,因為他的體形是我們‘狼人鬥士團’中最龐大的,而這兩個人的身材比我都還要矮小。我很清楚在戰鬥的時候,人的體積越大,中箭的面積就越大;跑動的速度越慢,中箭的機會就越高。因此,我對瓊斯是不是還能夠活著不抱任何的希望。心裡充滿了孤獨和苦痛,是否我在這個異鄉的土地上就不能夠有朋友?也得不到友情?命中註定都是孤單一生?
我已經看不到了從鐵門裡衝出來的一隊隊衣甲鮮明、手持長矛的衛兵。只是在回走的路上一具屍體接一具屍體地尋找著瓊斯,最後在倒數第二的一具屍體旁找到了龐大的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我伏身去摸他的臉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家夥的鼻孔還在冒著熱氣。強烈的興奮幾乎令我的心臟不能承受,我激動地一把扶他坐起,然後一連點了他身上的十幾處大穴,暫時止住了血液的執行。再跑到我們脫去衣服的地方找來了一些衣服並撕成布條狀,將他身上拔下了箭支的傷口包紮了起來。不過有一支箭我不敢拔,因為這支箭是射在了他心口上。連我都無法相信被箭射中了這個地方的人還能夠繼續喘氣,而且整支箭有一半都插進去了。
“你這家夥真是福大命大。”我情不自禁地衝著瓊斯笑罵了一句。
當我在為瓊斯包紮傷口的時候,羅馬皇帝在衛兵的簇擁下來到了競技場裡。所有的衛兵組成了一個大方陣,將皇帝和我們這四個倖存下來的角鬥士圍了起來。其他的兩個‘狼人’見狀立即走到我和瓊斯的身邊,緊張地注視著這位高貴、尊崇的羅馬皇帝。
當衛兵的首領大聲命令我站起身向皇帝致敬的時候,這位身頭髮花白、材魁梧的老人卻擺手制止了衛兵首領的吆喝,然後徑自走到我的身前,用一種十分驚奇的眼光注視著我。良久才說了一句話:“我從來沒有見過能夠跑得象你這樣快的人,連我坐在看臺上也不能把你看個清楚,只有一個影子在臺下晃來晃去,讓那些人怎樣射也射不到你的身上去,真是不可思議。”
我抬頭看著眼前這位羅馬皇帝,雖然是一位統治這個異域國度的皇帝,但是讓我仍然感覺到了一種只有一國之君才具有的獨特氣勢:高貴、偉大、令人崇拜。
“你叫什麼名字?”這位皇帝在停頓了一下向我問道。
“我?”我呆了一呆,然後才醒悟過來,連忙答道,“我叫趙建鋒。”
皇帝一皺眉頭,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