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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傑微笑問道,似乎剛剛聽到世上最有趣的笑話。
我沒有回答,還是保持著原來的鎮靜——如果說原來對自已的判斷還有幾分疑慮,那麼現在,我至少已經有了八成把握。
演戲也是一門兒學問,光學的象還遠遠不夠,重要的是知道什麼掌握其中的度,所謂過猶不及,就象家裡丟了一隻羊,難受是正常的,但若是因此哭得死去活來,痛不欲聲,那就難免讓人懷疑是不是另有隱情了。
李雲傑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大少爺,平日裡在家中養尊處優,吃喝玩樂,雖早已成年,卻少經世事,典型的公子哥一位,這樣的人如果受到冤枉,要麼氣得暴跳如雷,斥責對方血口噴人,要麼向家中長輩哭訴,尋求他人的保護,表明自已的清白,如此才符合他的作風,但是,他現在既沒有生氣發怒,也沒有急著去洗血自已的冤枉,而是冷靜地陳述著事實,這樣的反應,說明他要麼是一個見慣世面,心府極深,喜怒不行於色的老江湖,要麼就是心裡早有準備,已經想好了對策。一個已到而立之年,卻不被允許參與家族生意,只能寄情於古玩自畫,而且還屢屢受騙的人顯然和前者無緣,所以
李雲傑,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書本上學來的東西和現實生活中學到的東西終究還是有區別的,你失誤就是失誤在這上面。
我是神情自若地,氣定神閒,孫大志卻是心中沒底兒,他雖然也覺得兇手是李府中人,但死者的哥哥?這假設也未免太大膽了吧。
“大家先不要急,先不要急,江先生也只是在描述兇手的特徵,也沒指名點姓,說誰就是兇手,李家人口這麼多,符合條件的未必只有一個,大家還是先安靜一下兒,聽江先生講吓去。”
孫大志連聲叫喊著想維持秩序,只不過這一次就沒那麼靈了,因為事情牽聯到自已的丈夫,少夫人哪兒肯罷休,一個勁地大嚷大叫,有這麼一個潑婦帶頭兒,警察們也是束手無策。
“江先生,您快說句話吧,照這樣下去,非出事兒不可。”壓不住李家的人,孫大志急著向我求助。
“是呀,江先生,您快解釋一下兒吧”少夫人不僅破口大罵,對上前維持秩序的警察更是拳打腳踢,連擰帶掐,警察曉得她是北平市長秘書的妹妹,不敢還手又不敢後退,只能狼狽閃躲,苦不堪言,胡小燕看在眼裡心
中不忍,也小聲地向我央求道。
“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可以省去排查的時間。”我輕輕一笑。
“什麼?”這兩個人全愣住了,他們想不明白,都這種情況了,我怎麼還能如此鎮靜。
呵呵,如果每件事情都能讓你們明白,那我還混什麼混?
“陳管家。”我突然提高聲音叫道。
叫陳管家幹嘛?難道這位大偵探懷疑的兇手是李府管家?
因為太過意外,人們忘記了吵鬧,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管家陳風。
常言道,千人所指,不死也傷。院子裡的人雖然離一千還早得很,但幾十個人的目光同時投在自已身上,饒是陳風見多識廣,精明能幹,卻也是,顏色更變,心裡發慌。
“江江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呵,沒什麼,你是李府管家,對李府最熟,麻煩你清點一下兒,李家上下,包括下人,是不是都在這裡,沒在的人都有誰。”我笑笑說道。
“呃是,是。”一聽,原來並非懷疑自已就是兇手,陳風鬆了一口氣,連忙開始清點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