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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一滴滴溫熱的水滴在她的臉上劃過,水滴比她的血液還要溫熱。
等到稍微恢復知覺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掛著點滴,嘴巴還被罩著著氧氣瓶。醫院的白色愈加慘澹,那紅光已然暗淡,唯一的綠色下的沙粒正在搖動,隨即飄向遠方,真正的痛苦不復存在。
室內的燈光依然明亮,卻悄無細聲,忙忙碌碌的背影逐漸停下,彷彿失去著落的流星,漫無目的的飄蕩著。窗外的樹正望著天空,蠢蠢欲動的沙粒早已殆成細塵。
床旁邊的病桌上豎著是她最愛的作者麥戈所著的《難以想像的是》。忽然,那書無意間掉落,散落出來的書籤,目光被那行白洲中的黑島吸引:浮蝣,是內心深處不滅的星光。
富貴的病痛,貧窮的苦楚,親情的孤寂。人的故事傾訴與誰?浮蝣,海底之渺朔;風塵,天空之渺遂;沙粒,人間之飄渺。人生的故事是無盡的沙漏,窸窸窣窣地落入未知的底盤,又緩緩地被覆蓋,一層,又一層,隨著時光一同逝去。
她在思考。
人生,無非如沙粒般消磨殆盡,但如果做宇宙中那閃爍炙熱的&ldo;沙粒&rdo;,又為何不可與矣?
身體的束縛慢慢地解開,力氣稍微恢復了些,但只能移動著自己的手指。有一雙手與她十指相扣,一雙溫柔有力的手掌向她傳遞著熱量。當她想移動腦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將剛剛的力氣用完,那微弱的力量再次消失。她移動著自己的眼球,看見有一個人在她的聲旁睡著。那張睡臉還皺著眉頭,嘴上還唸叨著自己的名字。
她的雙眼依然很模糊,雖然看不清那張臉,但能感受到他就是琴生,要說有什麼憑證的話,就是他那隻緊抓著自己的手掌,那張自己體驗過無數遍的手掌。這次輪到琴生陪著她,照顧著她。
整整一個星期,她才恢復過來,身體才能感受到一種輕鬆感。她興奮地從床上爬起來,屋內一片漆黑,但是她能夠感覺周圍有人,醫生的嘆氣聲,母親的抽泣聲。
&ldo;媽,你在這嗎?&rdo;薛緣像是怕吵到別人,小聲地說,&ldo;怎麼不開燈啊?一片黑壓壓的。&rdo;
母親的抽泣聲變得更大聲,令她感到害怕。
&ldo;媽,你不要哭了,我不是還好好的嗎?&rdo;
她聽見醫生的腳步聲,正向她走來。
&ldo;你能看見我的手嗎?&rdo;
薛緣不停摸索著。
&ldo;房間這麼黑,我看不到,你的手在哪?&rdo;
&ldo;我的手就在你眼前放著。&rdo;
醫生搖頭嘆息,又走開了。
&ldo;不是,醫生,屋裡一片漆黑,我也看不見你的手啊。&rdo;薛緣慌張地說。
&ldo;現在是白天!&rdo;
薛緣聽到醫生的話感到非常震驚,現在竟然是白天?她根本就沒有看到一絲光,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她變得無助,開始害怕,手還在摸索著什麼。她碰到桌上的盆栽,咚得一聲,掉到地上。
&ldo;媽!你在哪裡?我怕黑,不要離開我好嗎?&rdo;
&ldo;女兒,媽在你眼前一直在看你。&rdo;說完杜梅上前將她抱進懷裡,&ldo;不要害怕。媽不會離開,一直都在。&rdo;
薛緣推開抱著自己的媽媽。
&ldo;哈……所以我是失明瞭嗎?哈哈……&rdo;
薛緣撫摸著自己從來都沒有合上的眼睛,好像失去理智,不停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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