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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乾親?&rdo;
&ldo;對啊。&rdo;劉媽媽越說，越覺得這主意好。見顧長生有些不解，她便解釋道：&ldo;我想著竇老頭沒後代祭祀，孤魂野鬼的，在底下日子也不好過。&rdo;竇老頭之前才顯形的時候，那模樣，劉媽媽現在也就只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那新聞報導的是其他戰亂國家，逃出來的難民。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都是同一個村的，看在這份上，將來她給自家祖宗祭祀的時候，也會順手幫忙燒點紙錢。更何況竇老頭還幫了自家這麼大一個忙，衝著這個，她就更應該給對方燒紙。
&ldo;我這也是想讓孩子們記住竇老頭的恩情。金水他們認個幹爺爺，底下孩子也多個太爺爺，這樣以後他們去祭拜的時候，有個名頭，也名正言順一些。&rdo;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顧長生還沒說什麼，變鬼以後，眼睛耳朵就十分好使的竇老頭，清楚地把劉媽媽的話，聽到了心裡。竇老頭有些激動地問道：&ldo;你真願意讓兩個孩子認我當幹爺爺?&rdo;
不怪竇老頭反應這麼大。實在是，孤魂野鬼的日子，太難了。吃不飽穿不暖，雖然鬼不會再被餓死，但是那難受勁卻丁點不少。你試著餓個幾十年看看，不瘋都是好的了。
其實竇老頭才去的那幾年，村裡還是有人惦記著他的。會時不時地去看看他，給他燒點紙錢，擺兩樣供品。但等和竇老頭同時代的那幾個老人都走了以後，就沒人記得這事了。竇老頭也就徹底過上了餐風飲露的生活。只能偶爾借著村裡有人給先人祭祀，順手救濟孤魂野鬼的時候，吃個半飽。
這回要不是劉媽媽給他燒紙錢時，順手分了一小碗紅豆羹給他做供品，竇老頭已經餓了大半年，胃裡空落落的。昨晚上有沒有力氣託夢都還是個問題。
而且生前就一直一個人，孤孤零零的，竇老頭嘴上不說，其實內心裡，也很渴望有個家。想享受子孫環繞的天倫之樂。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一時好心，竟然還能有這麼大的福報，竇老頭忍不住又問了一遍：&ldo;我真有這個福分?&rdo;
即使把劉媽媽的話聽得一字不落，竇老頭還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劉媽媽見狀，忍不住笑了：&ldo;怎麼沒有?老爺子，不僅他們幾個要認您，我也得認您呢。以後您就是我乾爸，我年年都孝敬您。&rdo;
&ldo;您老的墳就在後山，這麼多年也沒修葺過，等過兩天閒下來了，我找人給您修修。&rdo;劉媽媽回想起偶爾經過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小墳包，越想越覺得早該修了。
墓就是鬼的住宅，竇老頭的那個墓，簡直就是個危房。
被巨大的驚喜砸到腦門上，竇老頭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意識到劉媽媽說什麼以後，他連連擺手：&ldo;用不著，浪費那個錢幹嗎?有這個錢，你們留著自個花就好。&rdo;竇老頭自覺已經變成鬼了，積蓄也早沒了，認了這門乾親已經是在佔便宜，哪好意思讓對方再給自己貼錢。
&ldo;當女兒的要孝敬爸爸，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浪費的?&rdo;劉媽媽壓根就沒改主意的意思，一句話把竇老頭堵了。劉金水姐弟倆也難得機靈了一回，附和道：&ldo;就是，怎麼能說是浪費?這是我們當晚輩的心意，爺爺你可不能拒絕。&rdo;
被這一聲爺爺叫的，竇老頭高興地直搓手，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心裡要說什麼也都忘記了。
稀里糊塗的，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劉媽媽的目光，重新放到顧長生身上。之前著急孩子的安全，所以也就沒注意，不過現在事情過去了，劉媽媽看著風姿雋秀的顧長生，有個念頭就忍不住冒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