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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突然地,他就像是迷失在公園裡失去了父母溫暖手掌的孩子,周圍滿是人,他卻不知該向誰伸手,而事實上也不想要向誰伸手,因為不相信其他人也能給他同樣的溫暖。
耳邊不住地響起徐曼明晰卻又似是毫無意義的怒吼,林鬱突然地就想到如果程緒真地再沒有被找到,或是找到了卻是一具誰也不願意見到的屍體,那麼他能做些什麼呢?是如同徐曼一樣的傷心憤怒,還是像某個本來也許有可能會出現的女人般抱著程緒的屍體悲傷慟哭?
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
原來他和程緒就是這樣的關係,如果有一天程緒真地死了,哪怕不是在今天,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一邊,遠遠看著無數人為程緒的死而大哭,卻獨獨沒有他的眼淚。
突然地,他以一種最不想要的方式發現了他與程緒之間最大的障礙,這段隱秘的不容於人的關係是如此脆弱,以致如果其中的一個死去,另一個連宣稱“我才最是傷心”的立場都沒有。
荒唐地,林鬱輕輕地笑了一下,旋即感到胳膊被人緊緊地握住。
順著抓住他的手掌看過去,之夢艾徵的臉上帶著隱忍的悲痛和沒有掩飾的擔憂。意識到他擔憂的物件是自己,林鬱楞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回應,“我沒事。”
另一邊,徐曼的焦躁繼續升級,李贏的好言相勸和王弼的強硬阻攔都沒能安撫住徐曼,相反地,他簡直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要自己去找隊長!誰都不要攔我,我要去找隊長!”
王弼死命拽住他,“別說傻話了,專業的搜尋船派出去都還沒找到程隊,你要上哪去找?”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找隊長!你別攔著我!滾開!”
林鬱看著徐曼如同發了瘋的公牛般,好幾個人都攔不住,眼看一場似要以命搏命的戰鬥就要在大廳裡上演,林鬱走到徐曼面前,一個巴掌扇上徐曼的臉,“別在這裡瞎鬧了,還嫌不夠亂嗎?”
徐曼因為震怒反而冷靜下來,“你說什麼?林鬱,隊長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刁難過你,可後來對你也不薄了吧。現在他出了事兒,你他媽的怎麼能像沒事人似的?你他媽還有沒有良心啊你?”
林鬱等徐曼吼完,掏了掏幾乎要被震聾的耳朵,冷靜而趨向於冷酷地向艾徵交代:“看好他,別讓他像個瘋子似地出去鬧事。”
艾徵急追上來,“你這又是要去哪?”
林鬱往門口走,“去幹我該乾的事兒。”
因為林鬱走得太平靜,所以沒有人攔他,倒是不少人面面相覷,同徐曼一樣,嘀咕著林鬱怎能如此冷血。
可只有林鬱自己知道,在發現他與程緒的關係竟是那般脆弱後,他反而更加無法接受程緒的死亡。
他迫切地需要確定程緒還活著,因為只有程緒活著,在他聽到程緒死訊時心臟剎那驟停後所隱藏的情感才有意義。這是第一次,林鬱明確地發現自己已於不知不覺間在心裡放了除自己以外的另一個人,這感情也許還不夠強烈,至少沒有強烈到生死相許的地步,可這卻是唯一的一次。
唯一,因而不容失去。
長久的迷茫後,林鬱重新凝聚起全部的理智。
他沒有去聯絡軍隊派出的搜尋船,反而去找了當地最有經驗的漁民。
可是,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出海,雖然演習結束,軍隊已經重新開放了海域,而風暴也已經停止,可海浪還是太大,這種時候出航並不安全。
林鬱最後取出了自進利刃後便從沒動過的全部存款,拍在了一個漁民們口中最有經驗和技術的漁夫老張的小矮桌上。
老張瞪著新取出的一疊疊百元鈔票,緩緩地將手按上去,抬起因常年風吹日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