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 (第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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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止吧。”如果再碰到喜歡的人,你記得一定要對她好點呀。不要總讓她掉眼淚,女孩子都是假裝堅強,內裡很脆弱的。山長水闊,我就只能陪你到這裡啦。以後的路各自走吧。再見了。我曾經,最最喜歡的少年。–岑稚從醫院大廳出來時,外面又落起雪,鉛灰色雲朵厚重地堆積著。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明朗。她戴上頭盔才發現謝逢周給她發了微信,第一條來自二十分鐘前。【你在醫院?】第二條是剛剛:【還要不要吃飯?】岑稚手機在工作的時候靜音了,下班後忘了取消,立馬給他回訊息。【吃。】她有點奇怪謝逢周怎麼知道她在醫院,正要解釋,對面又發來一條。謝逢周:【快八點了。】岑稚看了眼螢幕頂端的時間,七點四十:【那你等我二十分鐘。】市醫院到金河廣場如果不堵車,二十分鐘綽綽有餘。最怕墨菲定律,行至半路,雪天路滑有車追尾了。岑稚平時耐心很足,但今天等得她莫名心慌,頻繁看錶看路況,按住性子又等完五分鐘,她拐個彎繞了遠路。岑稚停好車,摘了頭盔下去,一口氣也沒有歇息,徑直跑向那家西餐廳。服務員訓練有素,面帶笑容地迎上來:“位置滿了,請問您有預約嗎?”西餐廳裡光線明亮晃眼,岑稚喘著氣,目光巡視一圈,沒有見到人。“六號桌的先生呢?”服務員聞言轉頭望去,六號桌坐著兩位女士,明白過來:“您說上一位嗎?那位先生接了個電話,剛走。”牆上壁畫邊掛著西式鐘錶。岑稚看見時間。八點零二。說等她到八點。真的就一分鐘也沒多等。–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岑稚都沒有和謝逢周再碰上面。他出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走之前在冰箱上貼了張便籤紙,讓她照顧好五折。岑稚早晨下樓倒水,路過冰箱看見這張便籤紙,停下腳步。紙上鋼筆字跡瀟灑潦草,她把這行字來來回回看了三遍,沉默片刻,又抬手將便籤紙貼回原來的位置。他不留歸期,岑稚也不問。微信毫無動靜。兩個人在未來一週裡零交流,跟失聯似的,又或者都暗暗彆著勁。岑稚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回家,給五折餵狗糧,晚上遛完五折還會習慣性地去花店裡買一支玫瑰帶回去。她答應要送給謝逢周九十九朵玫瑰,現在已經送到第七十朵。玫瑰不好養,在水裡放了沒兩天就要枯萎,岑稚搜了很多方法也不管用。留不住花期。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謝逢周真的很厲害。她送他第一支玫瑰是十月中旬,他一直把它們養過了十月末。綠毛龜和熱帶魚還在喂,窗前一排多肉也在澆水,她將第七十六朵玫瑰插進玻璃瓶裡,直起身子看向四周。這裡和她剛搬進來沒有任何變化。卻總感覺缺了點什麼。把頭轉回來時,岑稚沮喪地發現,昨天買回來的那支又要枯了。背靠著玉石隔斷想了想,岑稚從兜裡摸出手機,點開度娘輸入問題。——[多久不回家算離家出走?]–某人疑似離家出走的第七天,時話實說完成一個重要採訪。唐秀提議早點下班去喝兩杯,眾人紛紛贊同。地點選在酒吧一條街的星期八,比起對面的tulk,更像唱歌喝酒的清吧。唐秀他們人多,訂了包間,在二樓。岑稚跟在李可悅旁邊,繞開細竹管串起的竹簾往上走,突然聽見同行的人激動地小聲問:“快看快看,站樓梯口的那個,是不是明拾老闆?”岑稚下意識地抬起頭,視線順著樓梯一路向上,最後落在一個穿黑色羊毛大衣的高瘦男人身上。他正倚在木質欄杆上給誰發訊息,頂板射燈將他耳後冷白的面板映出一種冰塊的剔透冷感。大衣裡是落肩款的休閒西裝,比較沒有攻擊性。澄黑西褲燙熨筆挺,面料垂感極好,修襯著那雙長的很有存在感的腿,褲口也講究地剛剛觸及鞋面。從頭到腳,一身慵懶散漫的清貴。似乎注意到旁人的目光,謝逢周抬起眼,剛好和樓下的岑稚對上視線。岑稚心跳快了拍。……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她抬手想打個招呼,謝逢周拐彎下樓,沒看她,繼續和人發訊息。像那邊對他多重要似的。李可悅挽著岑稚的胳膊,憋著沒出聲,餘光跟著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