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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化作流光在肖黛的瞳孔中放大逼近。安道院最快的刀客使出了竇氏刀法中殺氣最重的一招來對付她,她的嘴角勾起一絲溫和的笑。
人世浮沉數十載,解脫不過一須臾。
下一瞬,斜裡衝出一道人影猛地抱住了她。
隨後她看到那張有些浮腫、熟悉又陌生的臉在她眼前緩緩閉上了眼。
「阿杼,是兄長不好。你不要氣我了,好不好」
他安靜下來的樣子,還依稀還有些許當初的模樣。只是他終究沒辦法再像從前一樣,拉著她的手穿過山野間的田埂,笑著撿一朵梨花插在她耳畔、只為哄騙她那幾文酒錢。
丁未翔的刀飛快抽出,羅合的身形轟然倒地。
「收手吧。」
低垂著腦袋的肖黛發出一陣似哭似笑的聲音,隨後仰起頭來。兩道殷紅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不知是血還是淚。
「兄長,阿杼這便來尋你回家了。」
女子揚天厲聲大笑,一股巨大力量伴隨無數風刃噴湧而出,只將離得最近的幾名暗衛瞬間腰斬成兩段。
十步開外,肖南迴只來得及撲倒在一旁窪地中。強風中,她艱難掙開一隻眼,只看見那石塔旁還立著的最後一道身影。
一空終於爬到了那石塔旁。他的袈裟已破爛,臉上也血汙不堪,那雙清澈的眼睛卻顯得異常平靜和堅定。
他從那羊皮匣子中取出一樣東西,踩著那石塔一步步向塔尖爬去。
「請師父助小僧一臂之力,完成這最後的課業。」
烏黑的降魔杵與那石剎相接,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嗒聲。
像是天地間最後的聲響,充滿殺氣的風聲瞬間止息。
隨即,大霧從四面八方湧來,幾乎是頃刻之間便將肖南迴包裹了起來,她眼睜睜看著郝白的臉消失在自己五步開外的地方,好似被什麼東西抹去一般,再也尋不到絲毫蹤跡。
與此同時,所有人的呼吸腳步聲也消失了。她的喘息打在那霧氣上又返回來,像是被困在一處看不見牆壁的屋子中。
她抬頭向天上望去,只覺夜空也泛了白,低頭看向腳邊,便連地面也無從分辨。她從未見過這樣詭譎的天氣,似是日月同輝、晝夜不分,又四處茫茫、不見天地。
四周明明安靜地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但她分明能感覺到有什麼正在無聲地靠近。
那已被粉碎的石碑上的字夢魘般在她腦海中徘徊。
退凡,到底如何退法?
努力平復胸口的劇烈跳動,肖南迴用袖子抹去解甲上的血汙,閉目凝神而立、耳聽八方。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微弱的氣流擾動從她斜後方襲來,無聲卻帶著一股沉沉殺氣。她抿緊嘴唇,腰腹一擰、右臂成狹角持劍回擋,只聽一聲尖銳擊鳴,一股大力將她逼退三步。
肖南迴猛地睜眼,視線卻在下一刻僵住。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肖準。
作者有話要說:
如來御世垂五十年,多居於靈鷲山廣說妙法,頻毗娑羅王為聞法之故,興發人徒,由山麓至山峰,跨谷凌巖,編石為階,廣十餘步,長五、六里,而於中路建有二小率堵婆,一稱『下乘』,王至此下車徒步;一稱『退凡』,即禁止一般凡俗之人同往。————《大唐西域記·卷九》
第171章 你一生的答案(上)
都說人面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時,會有難以壓抑的憤怒和悲傷。
在過往數月中,每當夜深人靜、回想起鬥辰嶺上那一幕的時候,肖南迴也是這樣的。
可如今他真的站在她面前,她反而不如當初見不到他時那樣難以自已了。或許是她的許多疑問已經有了答案,又或許是她的控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