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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一盞接一盞燃亮起來,天邊的夕陽慢慢地消失在遠處的高樓群裡。
轉入街角的時候,他走到我的身旁來,與往常一樣與我並肩走在一起,我沒有回頭看他。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難得見面,明明想要他跟我多說說話,但心裡的某一處又像個孩子一樣鬧彆扭不願看見他。
因為他的沉默,因為自己的痴心妄想。
經過那家有個大露臺的咖啡屋時,周淮寧叫停了我,領著我走進店裡,我們坐在角落的位置裡,他給我點了一杯檸檬水,給自己點了一杯黑咖啡。
等待飲料上來的時候他一直靜靜地坐著,半垂著眼,像是在深思。
咖啡屋裡沒有外客,氣氛清幽寧靜,只隱約傳來店員開著機器研磨咖啡豆的聲響,微弱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清晰的印出了疲累,連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我從沒看到他有過這樣的模樣。
自上次他突然離開後,他究竟去做了什麼,我完全猜想不出,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秦昱航的小舅舅,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他的世界裡的一個過客,我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我的身邊停留。
他點的咖啡與我的檸檬水很快被送了過來,連帶著一份剛做好的香濃郁馥的華夫餅,上面淋著鮮豔欲滴的草莓果醬。
店員很快的消失不見,他把那碟精緻的點心推到我的面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很累嗎?”我問他,他開不了口,總得有人開口,不然兩人一直都不說話,真的很奇怪。
他將咖啡放在桌上,雖然看著我但還是沉默的,眼裡流露出矛盾與複雜的目光,那目光讓我心裡生出了濃濃的不安。
我知道他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可是他的樣子讓我害怕,我害怕他即將出口的話是一個我不能承受的宣判,這個宣判會讓我的一切暴露在日光下,從此不見光明。
是的,我喜歡他,我想他從我的行為舉止間也應該感覺到了一清二楚,可是一直以來我們誰也沒有說出來。
只要不說出來,就能夠永遠的相安無事,我會珍惜我們的每一次相遇,收藏他所有的溫柔相待。
他的手突然動了動,微微抬起間又猛的頓住,停頓間又重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後,他重新看向我,眼裡已恢復從前的笑意溫柔,“那天,我突然那樣的走了,似乎失去了一個。。。。。。”
我屏息看著他,連呼吸都忘記了。
他似無聲嘆氣,然後才接著說,“童心,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從不會渴求或依賴別人的幫助,可我……”說到這裡,他又停頓不前,臉上有著我不能明瞭的苦澀,再說話時話裡的意思已經改變了方向,“我害怕以後也會有像那天一樣的時候……”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直是看著他的,視線一刻也不曾移開過,只把藏在餐檯底下的雙手緊緊扣住,努力抑制住從指尖直達心尖的抽痛。
他的話說的不連貫,可我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
暗吸了口氣,我端起桌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感受著檸檬水淡淡的清香甘甜流淌進身體裡,餘留下嘴裡微微的苦澀。
我拿起桌上的叉子撥弄著那份精緻可口的可夫餅,低下頭前對他笑了一下,“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我沒有再看他,一直低著頭認真地品嚐香甜美食。
溫香鬆軟,大概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如願的抓住這樣的味道。
我曾想象過能夠站在他身邊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想來模樣定會如高階時裝店櫥窗裡的模特一樣精緻美麗,就像香奈兒女士一樣,聰明迷人。
理所當然的,那必定不會是像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