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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侯府大喜,送來賀禮的大多是京中高門權貴。林清羽拿起桌上的禮單大致看了看,其中大多是金銀玉器,古董字畫,一個小小的針灸袋放在裡面太不夠看了。
可陸晚丞偏偏就要把這個送給他。
林清羽看著袋子外用金絲線秀的「陸林大喜,永結同心」八字,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多謝小侯爺好意,可你送我這個有什麼意義。」
陸晚丞拳抵著唇咳道:「怎麼沒有,你日後用得上。」
「哦?給你一人用麼。」
陸晚丞笑容漸褪,沉默半晌,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到一半,竟是不正經起來,「你不要就不要,不要生氣嘛。雖然林大夫生起氣來也非常養眼,但氣多了對身體不好。正所謂『為了小事發脾氣,回想起來又何必。你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1」
林清羽冷靜道:「我沒有生氣。」
陸晚丞朝花露招招手,花露俯身把耳朵湊過去:「怎麼啦少爺?」
陸晚丞道:「有人在生氣,但我不告訴你是誰。」
林清羽:「……」
「噓。」陸晚丞在唇前豎起食指,看向窗外,「我那個母親來了。」
林清羽冷笑:「你噓什麼噓,話最多的就是你。至於你母親,大概是來興師問罪的。」
陸晚丞摸著下巴道:「讓我猜猜,是不是她讓你黏著我,但你懶得理她?」
詫異之下,林清羽都忘了生氣:「你怎麼知道?」
陸晚丞笑得意味深長:「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
林清羽稍作思考,忽而一笑。他撩起袖擺,端起陸晚丞喝到一半的清粥:「小侯爺,我餵你喝粥。」
陸晚丞:「……呃。」
外頭,梁氏在劉嬤嬤的攙扶下進了院子。鳳芹迎了上去,道:「見過夫人。」
梁氏問她:「少爺呢?」
「回夫人的話,少爺在臥房用膳。」
「少君可有同他一起?」
鳳芹搖搖頭:「少君獨自一人在書房。」
劉嬤嬤低聲道:「夫人,您也聽見了,奴婢同您說的話全是從少君那原原本本聽來的。」
梁氏扶了扶鬢邊的步搖,淡道:「我自是信你。走罷,進去瞧瞧。」
劉嬤嬤走得飛快,在前面為主子開著路:「大少爺昨夜才醒,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雖說房裡有丫鬟,可少君畢竟是少君,夫君臥病在床,做妻子的哪有不侍疾的道理?這還只是頭一日,少君便如此怠慢,這哪對得起咱們陸家的三媒六聘……」
人人都道南安侯夫人是個脾氣溫厚的,此刻也不免沉下臉來,加快了步伐。
兩人幾乎是火急火燎地衝進了內室。大婚的佈置還未來得及拆下,陸晚丞半躺在喜床上,林清羽坐於他身側,一手端著粥碗,一手將粥勺遞到陸晚丞嘴邊,道:「小侯爺。」
陸晚丞調笑道:「有點燙,你吹一下。」
林清羽眯起眼睛,目光像是要在陸晚丞的笑臉上戳個洞。
無論如何,夫夫倆一個俊美華貴,一個明艷端莊,旁人看到這副畫面,只覺其樂融融,歲月靜好。
梁氏和劉嬤嬤雙雙愣住,直到陸晚丞朝她們看來:「母親怎麼來了?」
梁氏皺起眉,又很快鬆開,柔聲道:「母親來看看你胃口如何。」說著,若有似無地掃了劉嬤嬤一眼。
劉嬤嬤氣急敗壞,壓低聲音質問:「你不是說少君在書房麼!」
鳳芹茫然道:「方、方才少君確實是在書房啊。」
林清羽放下粥碗,起身道:「夫人不久前才遣劉嬤嬤來過一次,此刻怎麼又親自來了。是想親自確認小侯爺有沒有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