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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
缺荷的聲音有些發抖,「梅篆弄走了那批報廢的仿生人,有時候會把一些碎塊運回來處理,但是他具體做了什麼,我、我也不知道。」
「接著說。」
「他說他有辦法幫我找到你,所以我就……只有這樣才能救小玉,只要能救小玉,我什麼都可以做。」
「那你為什麼還要把這些告訴我?」煙槍嗤笑一聲,「他還能幫你想更多的辦法,總能得逞,你兒子就得救了。讓我猜猜,忉利天的那場火,是梅少爺放的,對嗎?從一開始他就不是真心臣服於你們商家,你們把他當狗,實際上,他是條一開始就計劃好反咬的狼。」
缺荷嘆了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麼,具體說。」
「前些日子一直有上面的人來查,不得不關停一些日子,我請他去幫忙照應,沒想到他竟然……」
「活該。」煙槍的舌尖滾落出這兩個字。
缺荷臉色慘白,眼淚在她精緻美艷的面孔上不斷地流淌著。
「商夫人,今天你來這裡,不是因為良心發現,終於要懺悔自己的罪孽,而是你發現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你只能提這一點要求,還要提心弔膽,生怕我不會答應。」
「商夫人,你真的活該。」
煙槍俯視著這個失意落魄、不住流淚的中年女人,他覺得很痛快,雪恨的痛快。這是前所未有的一種開闊。
以前當僱傭兵的時候,他喜歡躺在曠野的枯草上,那裡的天空和城市完全不同,望著深黑點星的夜空,感受穿過軀體的流風。
整個世界流變不居,而自己孑然一身,這種時候他會反覆幻想「家」的樣子。
他有一段模糊的童年記憶,是關於「家」的,被他珍藏在心底裡一個柔軟溫暖的房間裡。現在想來那大概就是缺荷所說的「養過他五年」,那間房的每一寸牆壁都被砸得粉碎。
那是孤獨的人手中最後一顆玻璃珠,是夜裡魂魄的居所。
就在這個愚昧殘忍的兇手即將失去一切的時候,他覺得壓抑在心頭的惡痛終於找到了出口,吐出了最後一口惡氣之後,他終於感受到了開闊,無比的開闊。
煙槍不屑地笑了一聲,「缺荷,多謝。謝你和商舒當年放我一條生路。」
胖督察遞給缺荷一根電子筆,缺荷在保釋單的尾部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雙眼還微微泛紅,整個人神情萎頓,胖督察心生幾分憐愛,不由得想開口安慰幾句,卻被一旁的李曼子狠狠掐了一把後腰,猝不及防挺起了圓滾滾的肚子。
「商夫人,您是和兩位一起走,還是…」胖督察臉上不動聲色,暗自吸著冷氣。
「嗯,我想接走兩個年輕人。」缺荷臉上神色仍有幾分淒楚,端是美人垂淚的模樣。
「據我所知這兩位是…」
「沈督察,請你守口如瓶。」缺荷打斷了胖督察的話。
「好,好,我明白。」
缺荷又轉頭向李曼子頷首致意,李曼子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並不像胖督察那麼殷勤。
煙槍要求缺荷將他和陳櫟送到了琉璃光後,只能在門口等待,便和陳櫟一同走入了院落。
缺荷站在那裡,她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優雅,大風把她墨綠色的風衣颳得獵獵作響,吹亂了她淺金色的頭髮。
陳櫟沒有急於問煙槍這是怎麼回事,只是沉默地跟著他。
祝清願看了一眼煙槍的臉色,嘖了一聲,「你還是躺著吧。」
煙槍沒動,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解開了自己的衣袖。
「抽多少?」祝清願沒有繼續勸說,拿了抽血器過來。
「最多抽多少?」煙槍的聲音有幾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