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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姝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用好早餐的凱撒在她身旁弓肩聳背拉個懶腰,而後來蹭她的膝蓋、哼哼唧唧撒嬌求摸頭,這效果就像一米九的彪型壯漢來你面前嚶嚶嚶。
這麼大隻狗頭,拱得她有些心浮氣躁,敷衍地拍了拍就收回手。凱撒不滿意,又湊來來拱她的手。
顏姝強忍著脾氣在它頭上抓了抓,她知道這不怪凱撒,自己每天精力都十分亢奮,晚上睡不著早上醒得早,可她的身體其實十分需要睡眠,睡不好有化作暴躁噴火龍的危險。頭晚和人消耗完精力直接睡了就還好,近來因為學校的事兒素了許久,也越來越難以入睡。
她想起沈遇書那張少年冷淡的臉,撩狠了卻也會反咬,活像頭清貴高傲的白狼,與荒誕無度的她格格不入。
早醒的暴躁不受控制地節節攀升。
忽然,從隔壁傳來悠揚的琴音,她歪過頭,圍牆擋住了她的視線,窺探不了分毫。
是《致愛麗絲》,隨著琴音優雅地往四散跑開,天際早雲層層散開,晨光乍現。她好像看見了雪山、海水和那晨光下撒著薄霧的森林,原本張牙舞爪的暴躁在這一刻竟乖順了起來。
顏姝來了興致,回屋把客廳起居室那架鋼琴上的絨布掀開,纖細的十指放上去,熟悉而治癒的音符從指尖跳躍而出。隔壁的琴音似乎頓了頓,而後又很快追上,意外地完美配合。
坐在隔壁琴房裡的沈遇書,遠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無聊地配合鄰居彈琴。這套房子是他爸在他上大學時送給他的,每次放假不想回家面對媽媽,就躲來這裡清淨。
隔壁的房子據說一直沒賣出去,什麼時候住了人,他也沒注意。
一曲畢,阿姨上門做早餐。顏姝心情愉悅地蓋上絨布,阿姨似乎訝異了一瞬,而後進入廚房。
阿姨做好早餐便離開,離開之前她問顏姝:「大小姐,中午還是佛跳牆?」
顏姝坐在餐桌上,切三明治,眼皮都沒抬:「嗯。」
無論過節還是過年,佛跳牆都是顏姝必不可少的菜,用來祭拜媽媽,這是她生前最愛的菜。
其實阿姨早已把食材準備好,但每次都要問一下,不過是怕她反覆無常的性子,找到理由發脾氣。
阿姨是顏家那邊過來的,照顧了她好多年,說是照顧自己,更不如說是當顏城在她這兒的眼睛,監視她。只是她獨身慣了,不喜歡和人同住一屋簷下,所以阿姨只在固定的時間上門做飯洗衣。
中午阿姨提前了兩個小時來家裡做佛跳牆,做完顏姝便擺到起居室的一張木桌上,她凝視著桌上的照片,女人的樣貌年輕美麗,與她一般無二。
說起來,顏城對外說的可是,她和她媽媽長得太像,他見到了實在是忍不住傷心,才甚少見她。
顏城這個人啊,在外持身正氣,儒雅隨和,媽媽走後近十年,做過無數公益。就算原配死後第二年便再婚,外界也閉眼說他情深義重,這麼多年都在為死去的妻子祈福。
阿姨從廚房裡出來,有意無意地打量她的神色,似見她神色無虞,才放心離去。
顏姝被琴音壓制了一上午的暴躁,終於在顏城打來電話時捲土重來,並攀升到了頂點。
顏城沒有溫度的聲音順著電流傳過來,他說:「阿姝,我去看過你媽媽了。」
顏姝瞳孔驟縮,提高聲音:「誰許你打擾她的!」
她坐在窗臺下的小桌旁,窗臺上放了一個種了蘭草的盆栽。她猛地起身,發洩似的揮手打向盆栽,「哐啷」幾聲摔到後院裡,土瓷片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顏城聲音總算有點波動,似故意嘆了口氣道:「今年是她走的第十年,阿姝,你說她要是知道你和我一樣——」
他頓了頓,顏姝卻崩潰:「我和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