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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三哥難得回鄉,張照霏剛一聽見府外馬車停穩之聲,便立刻於府門內側探出小腦袋,杏眼微微睜大,試探喚道:「三哥哥?」
張墨海方才下馬,她早已捺不住期待飛奔而出,張開雙臂撲入他懷中:「歡迎三哥哥回府!」
確實如張墨海先前所言,張照霏性子熱烈,無論面對任何事物皆不掩新奇,包括來自異鄉的莊舟。
「三哥哥你看,莊姐姐她雖生了雙和咱們不同顏色的瞳眸,五官也跟大秦那些石頭雕塑般十分挺立,可梳起雍朝髮髻亦全然無有任何違和之感。果真乃天生的美人坯子。」
她繞著莊舟轉了兩圈,雙手抱臂上下打量許久,終是將她額前花鈿以前些日子所買的墨色眉筆輕輕染過,而後才宣佈大功告成:「如此果然更搭姐姐這雙眼睛。」
兩位姑娘半月以來接到不少請帖,皆為長安城內王公貴胄所下,聽聞敦國公幼女到訪,自然無比好奇。
張照霏領著莊舟隨意應付了幾家宴席,直至今日才總算第一次認真裝扮,盛裝出席:「莊姐姐有所不知,長遠侯府上那位當家主母,也就是洛偃長公主,素來極重禮節教養與個人品質。」
她說著很是頭疼地撇下唇角:「無論妝容服飾還是言行舉止,哪怕你我名滿京城,學富五車亦或極具德行,也總能被她從裡到外挑出無數毛病來。」
而洛偃長公主身為今聖同胞長姐,生來高貴,縱享無盡榮華。即使再多不是,放眼滿京城女眷,也無人敢說她個「不」字。
饒是恣意妄為如張照霏,收到長公主帖子,同樣得灰溜溜夾起尾巴,好好做人。
想起幼時與顧淮濟在長遠侯府玩鬧時被洛偃長公主冷眼挑剔之陰影,張墨海亦忍不住隨之附和:「阿舟你且瞧瞧永渡,一個大男人,連行軍打仗時都不忘每日前去河岸洗浴。可想而知他娘究竟何等可怖,才能將親子教導成這般模樣。」
莊舟聽在耳底,心下暗嘆顧淮濟成長不易,難怪他寧可從十五歲起便跟隨恩師駐紮河沔關外,多年來數次在沙州度過年節,也不願歸家。
好在在他之前尚有一位姐姐與兩位兄長,因此長遠侯與長公主對他不喜回府一事倒也並未太過在意。
「可顧將軍在家中行五——」
「噓!」張照霏急忙將手指抵在唇邊,搖頭搖得跟撥浪鼓無異:「長公主生永渡哥哥二姐時難產,那孩子沒到半歲早早夭亡,素來不可提及。」
因著今日詩會僅有女眷受邀,張墨海將兩人送至侯府外便及時告退,莊舟與張照霏則獨自由長遠侯府隨侍引領進入停暮閣。
時辰還早,所以其內已至之人不算太多,但還是不乏有那明眼人瞧出莊舟外貌與眾不同,難免輕嗤出聲,不屑與個胡姬為伍。
張照霏瞧在眼底,同樣白眼以待,扯著莊舟衣袖低聲道:「早些時日咱們去拜訪的那幾家府上皆是寒門新貴,不像世家大族那麼多規矩,自也對姐姐你胡人身份無甚在意。」
但今日這些受邀者,大多出自勛貴氏族:「不過也無所謂,姐姐只需睜隻眼閉隻眼,大可不必在乎他們行止。」
莊舟輕點下頜表示明白,跟隨張照霏選了一處涼亭外沿入座,聽她絮叨:「我家行伍出身,祖上如今當得起開國名將,實則也不過是湘楚地界的種田農戶碰巧遇見明主走了大運罷。」
她說著聳聳肩,無奈溢位苦笑:「哪怕過了這許多代,她們也還是看不起我,我早都習慣了。」
「姐姐你不一樣,」她不免為莊舟抱不平,輕哼出聲:「你是敦胡王室出身,再落魄也曾身為公主,怎輪得到她們肆意指摘。」
話音未落,人群之中忽地傳來陣陣嬉笑招呼聲,莊舟與張照霏同時抬眼望去,整個人登時仿若石化般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