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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掙扎在這條河流裡的人太多,看不清楚的也太多了。
三太太的去世,讓丁守了三年孝,與舒文陽的婚期,也便拖了下來。直到,這三年裡,一個容貌稚嫩的姑娘,逐漸蛻變,成了端莊淑良、溫婉大方的女子。丁家有女已長成,只待郎君把頭繩。
老太太對丁家逢變也欣喜不已,不過她因“天合”之說,執念甚深,從沒有打消過要退婚的念頭。即便趙大太太因了趙以復之死而遊說她,她也並無動搖。
這日,盛京街頭巷尾縈繞著鞭炮響,一路從郎中府噼裡啪啦到舒公府的那兩尊大銅獅尊前。夏枝春草打扮得喜氣洋洋,一個勁兒地朝轎簾裡頭告訴丁外頭的情況。丁頭上沉重的鳳冠,以及與別家姑娘出嫁不同的宮造士女服,外披大紅飛鳳珠披。一路搖搖晃晃地,她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想起舒公府裡還等著自己的一切,她心頭好比吃了個果子,初嘗是甜,卻越吃越苦,不知道吃到最後,到底是甘是苦。
前來迎門的人站了一大堆,有人忽然大叫起來,指著看熱鬧的人群:“晴兒!”
一名身著素衣的少婦便抱起正哇哇哇叫的兒子飛奔著離開。
站在門口心情不定的舒季薔驀然震住,循聲望去,漸漸眯起了眼睛。
“哎……七爺,您去哪兒?新娘子都到啦……”風兒要命地大喊。
舒季薔回眸笑:“今日的主角是文陽,我……我去找個人。”便奔進了擁擠的人海。
轉眼夜黑黢黢地,新房內龍鳳喜燭的火光忽明忽暗,時而“嗶嗶啵啵”地跳動。兩個丫頭守在門外,等得心焦。
一陣晚風拂面,初春的氣息裡有著許多花兒的芬芳。遠處遊廊垂掛的燈籠蜿蜒地似一條紅蛇。
不一會兒,就聽見一陣推推搡搡的聲音,便是幾個公子哥兒圍著舒文陽過來了。
夏枝跟春草立馬緊住心,將手裡頭丁交給自己的幾分紅包都攥在手心裡。只見舒文陽笑容可掬,在半路里就已經推拒了那些鬧新房的。眾人言笑著離去,他便大步遊走過來。
“姑……姑爺……”兩個人緊張地聲音發顫。
裡頭丁忽而也顫了一下,雙腿夾地緊緊地,不自覺將雙臂收攏,十指交繞著放在膝面。
身旁喜婆拍了拍她的肩:“小姐,不必害怕,姑爺長得十分英俊。”
丁苦笑,自己可不擔心舒文陽是個歪瓜裂棗。
只聽“吱嘎”一聲,新郎推門而入。喜婆眉梢一揚:“揭喜帕……喝合巹酒……”最後的程式不疾不徐,卻恍如置身夢境中一般。
等到喜婆都已經走了,夏枝跟春草也已離去,丁才有些回過神,臉頰發燙,瞅著舒文陽微微笑。
兩人緣面早在明州,那一面丁還小,尚沒脫於稚嫩,而她見到的舒文陽,也是迷迷濛濛的。今日揭開這廬山真面目,心裡頭那份模糊的印象竟也悄悄重合在了一起。
花好月圓,良辰不待。
舒文陽欣喜地捏起丁的下巴,輕輕吻了吻:“不成想你竟已長大了,是個可人兒。”
丁心嘆:我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驀然想起一樁事來:“本來,夫君為天我為地,有些事我不便過問。可而今我已嫁到了舒家,有一樁事必要弄個清楚明白。”
舒文陽嘴邊噙著笑:“你說。”
“這家裡,是否……還有個人,是我該叫姐姐的?”她目光定定,似乎一切已經瞭然於胸。早在得知自己是以正室入府的時候,就在心裡疑惑,舒文陽不是有妻子嗎?她該如何安置?
“她?”舒文陽笑起來,“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平妻。”
平妻者,即擁有與妻子並列的地位,但其實,並非真正的妻子。
她目光閃爍,不覺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