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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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看又亮堂,又隔冷又隔潮,簡直可以稱為一種特殊建築材料了。所以謝大嫂就不斷地往上糊,隔幾天就糊一層,儘管小屋裡煙熏火燎,畫可多咱都那麼色彩鮮豔。就在今夜這燈光昏暗,煙霧瀰漫的情況下,還能看清畫上美人的鼻子眼,連談瑛那黑眼圈都能分辨出來。
這屋的煙雲都是從坐在麻將桌前那幾個男人嘴裡噴出來的,一間屋裡有三四個“小煙囪”本也不算多,但架不住屋窄棚低空間小,加上抽得又勤,所以就顯得煙霧瀰漫了。
有煙霧,有濃茶,再配上激動的面孔,青筋顯露的雙手,如果這時候有人闖進屋來一看,一定以為他們正賭得難解難分,恰是賭興正濃的時候,而他們也正是利用這個掩護開一場莊嚴的會議。
今天的會是由新上任的省委秘書長李漢超召集的,參加的人有工會負責人謝萬春、反日會負責人王一民和青年團滿洲省委書記劉勃。內容有兩個:一是彙報一中挖博儀照片事件的情況,分析形勢,統一行動;二是佈置和討論在北市場舉行大規模的“飛行集會”,使黨和群眾直接見面,進一步發動群眾,宣傳群眾,組織群眾,在城市中掀起抗日鬥爭新高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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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在第一個問題上爭論得面紅耳赤。原來劉勃在採取挖照片行動之前,既沒請示上級,也沒和王一民商量,求得一中黨組織和反日會的配合,而是獨斷專行地唱起了獨角戲。因此,李漢超在會上嚴厲地批評了他。對省委秘書長的批評,他忍氣吞聲地聽著了。但對王一民的意見,他卻聽不下去了。當王一民尖銳地指出他這是為了一鳴驚人而採取的冒險行動的時候,劉勃竟勃然大怒,拍著桌子要王一民解釋清楚:為什麼把青年團員的英雄行為歪曲為冒險行為?為什麼對這樣一件使敵人震驚的革命事件大潑冷水?
王一民立即回答他說:“如果從表面上孤立地看,挖溥儀照片,寫打倒日酋玉旨叔侄的標語,這確實可以稱得上英勇和大膽的革命行動;如果單講個人的英雄行為,我對肖光義和羅世誠兩個青年團員也確實是十分讚賞的。但是這件事是在不到一千人的學校裡乾的,乾的手法又和往敵人‘紀念碑’上刷標語事件非常相像。敵人本來正愁找不到破獲‘紀念碑事件’的線索,這回一下子引到一中來了,引到這麼一個狹小的範圍裡來了,而同一事件的當事者恰恰又在這個範圍內……”
劉勃沒等王一民說完就又拍起桌子來。他個頭不高,嗓音挺尖,圓圓的淡黃|色餅子臉上長著一雙圓圓的眼睛,連鼻子頭也是圓的。一頭又密又粗的黑髮,齊刷刷地往上豎豎著,總也不肯隨著木梳倒下去,這對他那不高的身材倒是個補救,至少可以使他高出二寸來。這時他隔著桌子,把餅子臉探向王一民叫道:“那又怎麼樣呢?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一中的革命受到什麼損害了?肖光義和羅世誠不但安然無恙,甚至連一根毫毛也沒人碰一下,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是事實。但卻是件很奇怪很不尋常的事實,是值得我們認真研究的事實。那天情況劉勃同志已經都清楚了。大批的特務被引進學校,特務頭子葛明禮的殺人刀已經拔出來了,所有的教職員都被看起來,連學生也都變成了嫌疑犯。如果不是半腰裡跳出來那麼一個有權勢的日本副校長,後果是很難設想的。但是這個掛著副校長招牌的日本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他自己又是什麼人?他要幹什麼?誰也不清楚……”
“這有什麼不清楚的?”劉勃冷冷一笑說,“一民同志,你可能還覺得你這一連串問題提得很奧妙,使人很難回答。實際這是故弄玄虛,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日本副校長是什麼人?這還用問嗎?是個侵略者!是個強盜!是個法西斯分子!是個有大靠山的小太上皇!因此他就可以耍弄權勢,任意把那些大大小小的漢奸特務統統從學校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