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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讓他等上很久，大批炮彈就從騎盤嶺北方的山野裡呼嘯而來。第一發炮彈落在634 高地西側山腰間，炸起一團黑紅的煙火。程明耳廓裡&ldo;嚎&rdo;地響了一下，身下的地面猛地一震。&ldo;打得好！&rdo;他激動起來，對著手中的送受話器喊。
尚未來得及品味這一霎間的快感中包藏的喜悅，一發152 毫米口徑的加榴炮彈就&ldo;嚯嚯&rdo;地叫著，劃破空氣，墜落到卵石圈左側的窪地裡。他下意識地將腦袋伏下去，炮彈&ldo;咣‐‐咚&rdo;一聲炸開。程明只聽到耳朵深處似有兩片枯葉嘩啦響一下，同時就像萬根鋼針穿透耳膜扎進了腦髓。他不是被震暈的而是被疼暈的，隨即又被一發落到前面山腳下的炮彈震醒過來！
以後他經歷了極其恐怖的一刻：他睜開眼睛，看到那發炮彈在山腳下炸起一朵倒立的傘一樣的、黑紅兩種顏色的花兒，煙火和雜草紅土一起高高飛上天空；他沒有聽到聲音，只是覺得耳膜和腦髓又像被萬根鋼針扎進去一樣劇痛了一次，這時就瞥見煙火上方，早上在黑風澗差點兒同他打起架來的司務長完整地高高地飛翔著，手腳如同在水裡游泳那樣劃動了兩下，就像一隻折斷了翅膀的鳥兒，軟軟地落到地下，一動不動了。這幅景象從頭到尾都是無聲的，程明還沒明白為什麼，渾身就篩糠般地抖起來！
&ldo;連……連長，快別讓他們打炮了！&rdo;一個聲音在他身後氣浪一般湧來，程明的耳膜和腦髓又劇疼一次，聽覺卻恢復了。他回過頭，認出是到達634 高地後就沒有再看見過的指導員梁鵬飛正向自己喊話。在一團團硝煙中，後者的眼睛瞪得那麼大，本身就讓程明感到可怕。
，&ldo;副團長！副團長！我是程明！……我請求停止炮擊！&rdo;程明清醒過來，抓緊手中的送受話器大喊，、 副團長，不能再打炮了！
再打炮就把我們的人也炸光了！&ldo;送受話器裡立即響起劉宗魁憤怒的叫喊：&rdo;程明，你是怎麼回事？！……你們的準確位置在哪裡？！&ldo;。
&ldo;報告副團長，我們連已向634 高地展開攻擊！我們‐‐&rdo;
&ldo;那你他媽的還要求什麼炮火支援！&rdo;劉宗魁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的話，轉身對什麼人高喊了一句：&ldo;立即讓炮兵停止對634 高地射擊！&rdo;&ldo;程明，你給我聽著，&rdo;副團長的聲音又在程明耳邊響亮起來，&ldo;你要鎮靜！要沉著指揮！……你們現在還能不能從634 高地撤回來？！&rdo; &ldo;報告副團長，我們的東面、南面和西面都有敵人，北面‐‐&rdo;他又回頭望了望633 高地南端的斷崖，看到了崖壁上倒懸的藤蘿，&ldo;我們的北面是絕壁……我們撤不回去了！&rdo;
劉宗魁的聲音從步談機中消失了。副團長的突然沉默讓程明驚慌起來。
送受話器裡再次響起劉副團長的聲音，程明意識到自己方才的一點預感被證實了。劉宗魁給予他的命令是：&ldo;程明！程明！你現在要沉著！冷靜{ 撤不回來就組織強攻，把634 高地拿下來！……&rdo;
&ldo;是！&rdo;程明回答。落到634 高地上下的炮彈稀疏下去，可他心中剛剛冒出的一點生的希望卻像暗夜裡亮起的一苗燈火，搖閃一下又熄滅了！副團長讓他們向高地強攻，意味著除了炮火支援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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